苏冷晚自嘲一笑，“我信，但，改变不了什么。”
伤害已经造成，什么都无法弥补，也无法挽回。
她信他从来没有碰过纪晴秋，因为她清楚，他是个有生理洁癖的男人。
那时候愤怒冲昏了头脑，所有的事情都想固执的向他讨一个答案，包括爱与不爱。
后来仔细想想，或许仅仅就只是因为不爱她了，便可以用这种无所谓的谎言来伤害她，只为了逼她，从而摆脱她。
苏冷晚不知道他爱不爱纪晴秋，因为事情经历到这里，她发现纪晴秋已经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和心病了。
最大的阻碍，是他们之间有了太多隔阂与伤害，无法磨灭，无法剔除。
最大的心病，是她学不会再相信他了，他的每一句话她都下意识去怀疑。
受过了太多伤，被骗了太多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再重新建立起那崩塌的信任。
因为信任就像一张纸，褶皱了就再也抚不平。
他的逼迫，他的无情，他的冷漠，他的残忍，都不是假的。
他让她失去了两个孩子，让她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也不是假的。
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些事实，正如，没有什么能改变她现在的决心一样。
“那你要走吗？”
段烨深呼吸一口气，他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隐隐颤抖，“你……要去哪？”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苏冷晚垂下眼帘，声音平静，“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一段没有你的生活。”
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开始一段没有他的生活？
段烨心骤然一缩，他眼角微红，快速地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怕写的太慢就会后悔一样。
“好了。”
段烨背过身，背脊发僵，语气悲凉，“我放你自由，晚儿，我……我祝你幸福。”
苏冷晚拿过他手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看着那并排的两个名字，想起匆匆那年的时候，他们在年级排名公告栏上一前一后的两个名字，还是隔得那么久，可关系却是咫尺天涯。
泪水决堤而出的一瞬间，苏冷晚飞快的拿起桌上的包包，大步走了门。
“晚儿……”
苏冷晚脚步一顿，硬生生停了下来。
段烨飞快从柜子里拿出一袋子包好的药，走到她面前塞进了她的怀里，“这些药，是我自己配了好久的，对你身体有好处。有些是胃药，有些是……妇科用药，你的身体确实短时间不适合受孕，但还是有机会再做母亲的，只是需要调理好……你按时吃，照顾好自己……”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前言不搭后语，哆哆嗦嗦着嘴唇，苏冷晚都能听见他声音的颤抖和哽咽。
“谢谢。”
苏冷晚咬着唇畔，紧紧抱着怀里的药，滚烫的灼痛着她的心。
她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泪水模糊之间，她望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多年的男人，终是发现还是充满不舍与无奈。
最终，她还是爱他的。
最终，也因为爱，无法原谅他给予过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