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发工资呢。”白栀夏强撑着笑，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是啊，而且还不一定能活到发工资的那一天。”金丝楠一脸死气。
道长不以为意地笑着，又给四人续了一杯茶，道：“无妨，无妨，打个欠条记个账都是可以的。”
白栀夏神色缓了下来，正要答应，却见江渚清把手伸到了道长眼前，指间还夹着一片金色叶子状的物什。
“用这个做交换怎么样？”说着，江渚清就在道长眼神的注视下，缓缓地放下了那一片金色的叶子。
道长疑惑地拿起那片金叶子，看了又看，“这是……”
“纯金的。”江渚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
道长看看金叶子又看看江渚清，将那金叶子掂了又掂，捏了又捏，就差当众放嘴里咬一咬了，但是为了维持他德高望重的形象，他还是很快的就收了起来。
“那么，既然如此，那就容贫道慢慢道来，”道长乐呵呵地抿了一口茶，摇头晃脑地说道，“那事儿啊，还得从贫道的师祖还在这间道观时，开始说起……”
……
数十年前，山桃小学开始建造，然而在挖地基的时候，却意外的挖到了许多腐败的棺木和成堆的骸骨。
此事一出就惊动了十里八乡，有说是挖了人家祖坟了，也有说是挖到了古墓的殉葬坑。
但最终的调查结果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曾是一座乱葬岗。
校长本是个无神论者，考虑到即便是那一块地，也是走了很久的流程，才得以被审批下来，他们这些大人能等另择他处的时间，但是十里八乡上不起学的孩子们，却是等不起。
于是在确认没有考古的价值后，校长力排众议，组织了将那些骸骨移走，便让工程又继续了起来。
为了安抚周边的父老乡亲，校长虽不信鬼神，但也特地去请了一众高人，在那块地上做了好几回法事。
而这其中就有请到这位道长的师祖。
师祖道长在得知了校长的一片良苦用心之后，协同了一众道门中人，将那块地上徘徊着的众多阴魂悉数超度。
还了那块地一个太平安宁……
……
“那照您这么说，那块地上应当是很干净的才对啊。”白栀夏手托香腮，听得昏昏欲睡。
道长慢条斯理地饮了一杯茶，才接着道：“唉……可坏就坏在那块地本身，那是一块聚阴之地。”
看着眼前又是三脸茫然，道长轻咳了一声，“简单来说，那块地对于阴魂来说，就好像是一座颇具保健功能的温泉池一般。”
“原先按照师祖的设想，学校一旦建成，那十里八乡的莘莘学子都会汇集到那里，届时阳气一重，那块地的情况想来也会慢慢改善。”
“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学校建成没几年就出了一件怪事儿……”
……
当初学校建成，一批外来的老师涌入了这座闭塞的乡镇，也给这里带来了不少鲜活的气息。
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又朝气蓬勃。
郎才女貌，满足了精神贫瘠的乡民们对传说故事里公子小姐、红袖添香的全部幻想。
但在这些从幻想逐渐转变成现实的杂谈里，却掺杂了一个书生与狐狸精的故事。
……
听到这里，白栀夏四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那个人不人、猴不猴的怪物。
道长又品了一口茶，状似回味的闭上了眼睛。
见道长不说话，白栀夏怨念颇深的看了看道长藏金叶子的地方，又看了看一旁一会儿喊穷，一会儿又如此大方的江渚清。
感受到白栀夏散发出来的怨念，道长轻轻抬起眼皮看了看，见事态似乎有些不妙，便也不再装腔作势，继续道：“唉……说来惭愧啊……”
“那事发生之时，师祖他老人家恰好云游去了，而贫道的师父他，又不如师祖那般功力深厚……”
金丝楠摇摇晃晃、有气无力地吐槽道：“是半调子水的意思吗？”
“咳咳！”道长掩着嘴重重地咳了两声。
金丝楠恍恍惚惚地倒在了白栀夏的肩上，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死样子。
道长咳完，理了理衣袖，又接着道：“当初出了那妖狐惑人的事儿后，师父他曾去看过，但什么也没发现……”
“乡民们都说师父修炼不到家，竟识不得那妖物，也因着这事儿，师父年纪轻轻便积郁成疾。”
“再后来，乡民们便自发地组织起来，一道去赶走了那妖狐。”
“可惜呀，那事儿之后，没安生几年，那妖狐就回来复仇了，彼时，师父他已经缠绵病榻多年，师祖又不知所踪，而贫道又尚且年少……”
“之后就放任没管了吗？”白栀夏困呼呼地应和了一句。
道长摇了摇头道：“后来，师祖回来了，但他老人家一听说那事儿，就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盏，口中直呼都是报应，再后来，他将贫道的师父一道打包了，就往大城市去了，留下贫道在这儿看守道观。”
“贫道学艺不精，只习得了几手画符卜卦之术，况且，师父他临走前也再三叮嘱贫道，万不可去掺和那所学校的事儿，因此，贫道能做的，就是给那些受到牵连的外来老师们，指点一下迷津。”
“现如今那聚阴之地的死水，被那回来的妖狐一搅和，方圆百里的妖魔鬼怪都爱往那儿钻，你们若是想待那儿，还需得多加小心。”
……
在离开道观的时候，道长十分慷慨地赠送了四人每人一大沓符箓，用以驱邪避祸。
虽量多，但是看系统给出的说明，又觉得不是特别靠谱。
【物品名称】：蕴含微弱灵力的驱鬼镇邪符
【特殊效果】：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震慑普通阴魂
【备注】：聊胜于无。
……
“在想什么呢？”
江渚清看着前面一声不吭，闷头瞪着三轮车的白栀夏，总觉得她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啊……嗯……结合之前偷听到的沈老师和校长的对话，对道长刚才说的那狐妖作乱的事儿，我有了一点推测。”
白栀夏盯着前方的路面，口中喃喃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有机会的话，在正式对上之前，先去求证一下吧，也好有个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