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山听马行川说‘喜欢一个师妹’，然后就没动静了，不禁好奇心大起：“然后呢？”
“可是师妹不喜欢我。”马行川叹道。
“......然后呢？”陈小山又问。
“什么然后？她都不喜欢我哪来的然后？”
“然后你就放弃了？或者说就因为这个心结而不能破境？”
“她不喜欢我，我不放弃还能怎样？至于不能破境，师父说因为我还没能理解‘圆通’这两个字。”
“你看。”陈小山微微皱眉，催动法力，一尺高的火焰渐渐涨成了三尺，青色的火焰也慢慢变为白色。
马行川大吃一惊，喊道：“以这样的法力催动火焰，炉中的丹药肯定废了。”
“你别急，等等再看。”陈小山信心十足。
马行川盯着火焰看了一会，终于看出点东西来：火势是一点点增长起来的，内中的法力却始终保持在六重未变。
他正觉得想到了什么，又听到陈小山说：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会尽全力，轻易放弃不是我的风格。结果重要，能够借此看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同样重要。”
“我其实也努力过，但是后来觉得没希望就放弃了。”马行川说道。
“没有努力到最后一刻，不要说没有希望。就像这炉定神丹，我始终让炉中的热度和炉外的火力保持了一个平衡的状态，没到最后一刻，你不知道丹能不能成型。”
马行川听到了‘平衡’这两个字，忽然一滞，静止不动了。
陈小山刚想起身，对身后的侯君铭行礼，却被他一股法力定在原地。
“继续催火，你不必多礼。”侯君铭传了音过来。
“是。”陈小山安心催火。如果刚才不是侯君铭告诉他，他哪知道炼制定神丹的重点不是小火而是要保持平衡？
马行川终于在盏茶时分后吐出了一口长气，他站起来对侯君铭和陈小山分别一礼：“谢谢老师，谢谢师弟。”
侯君铭点点头，袍袖一挥，打灭了炉火，走回了木屋。
陈小山见到马行川还在愣神，便喊道：“开炉了！破了境人傻了！”
马行川的小眼睛里满是激动，他深吸一口气，挥出一团清气启开鼎炉，拉出里面小瓮。趁小瓮还在空中，又打出一道白光，一截绿色的‘树枝’从瓮里跳了出来，被他抓在掌中。
接下来也没见他怎么动作，直接把手心递到陈小山面前，“师弟，果真成了！”
他的手心里有五颗圆润洁白的丹丸，正散发着怡人的药香。
......
晚上吃过饭后，陈小山来到雁鸿泉继续修炼。
他现在虽然同时修炼玄冥真解和补天剑经，但从个人喜好上来说，还是偏爱剑经多些，平时洗炼舍利不过是为了先把它喂饱，免得它抢太鸿玄气吃。
今天的雨没下透，晚上仍然闷热，陈小山虽然练过五行遁法，仍旧和从前一样脱了衣袍，钻入潭底修炼。
舍利里共有十六道禁制，一百零八种法术，陈小山不贪多，只修炼原来的三门神通，把重点放在拿捏出手的时机和力道上面，以求将来驱邪避鬼之时能游刃有余。
他不是没想过找些鬼怪来试手，可惜在这楠桦山上有祖师设下的阵法，真能找到半只孤魂野鬼也算他有本事。
半个时辰后，陈小山踩着水蹿了出来，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到了潭边的大石上面。
“哇，小师叔，你刚才抖落水珠的样子很帅啊！”竹童提着一只食盒站在大石边上，两眼发亮。
陈小山穿上衣袍，咳了一声说道：“下次你不用来这么早。”
竹童这些日子特别勤快，有次陈小山无意间曾提过一嘴，说自己晚上有时候饿，结果打那天起，这孩子就开始给他送夜宵。
陈小山开始时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在雁鸿泉修炼，后来觉得没必要此地无银：他一到晚上就从内门弟子所居之处出去，真有心的人早就看在眼里了。
再说，竹童不过是想等自己会飞的时候能送他回家看看，故此陈小山把修炼之处告诉了他。
“是真的很帅，我啥时候能蹦得像你一样高？”竹童仰头看着陈小山，一脸崇拜。他现在高不过四尺多一点，陈小山高了他好几个脑袋。
“你每天都练些啥？”陈小山也很好奇。仙门挑选的童子肯定都有些资质，当然也会传授些法术。
“我练的是一门吐气吸纳的法决，能够轻身健体。”
“没练过拳脚？”
竹童摇摇头：“门里发过拳谱，但是我不喜欢打拳。”
“不炼体可不行。这样，你每天过来，我教你打一刻拳。”陈小山板起脸来说道。
“哦，小师叔，我等下再来。”竹童提着食盒跑得飞快。
“......打拳真有那么烦？”陈小山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他取出尘光剑，稳了稳心神，并起食中二指，从剑身捋至剑尖，喊了声：“咄！”只见一点白光从剑中飞了出去，倏忽不见。
尽管白光微弱，但在漆黑的夜里仍旧非常明显。
“居然能成！”陈小山大喜。
今天帮马行川炼丹的时候他就在琢磨，如何让剑气做出种种变化。他现在修为所限，能将剑气打出已经非常不易，看都看不到，又何谈变化？
可是有了两种真气融合之后打出的白光就不一样了。至少他能够凭此判断，角度如何，力度如何，速度如何，到时候不断加以调整就有可能打出那招尘烟起。
陈小山并不急着试演，而是先在心中默念了一番口诀：
九幽日月几星翻，舌下玄膺推平川。
出青入玄二气转，子若遇之起尘烟。
默念完毕后，他将白气转入体内三处大窍四条经脉，再打入到通天符内，最后再由符箓注入到尘光剑中。
尘光剑顿时一颤，七点白光呈扇形从剑尖飞出，快若流星。陈小山立刻抢身飞出，没等他赶到白光身后，流星转眼即逝。
陈小山毫不气馁，继续凝聚白气，争取在流星飞逝前抓到一颗。这一番试演一直到了月上中天，虽然没成功一次，但是陈小山还是觉得今天进步不小。
下山的时候看到了在一棵楠树下睡着的竹童，陈小山把食盒收进了舍利，又将竹童喊醒，一起回到了内门弟子所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