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到底应该怎么说怎么做，周正并不知道，便是自己做了面试官，他都不清楚到底什么样的自我介绍和履历才能够打动他。
今天他要面试的岗位有半数是产品经理，另一半则是项目经理三人与售前两人。
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四个产品经理的面试和申浩的状况都差不太多，同样风格的自我介绍，不同话术但同样不能提供个人作品进行查看的遮掩，五花八门但内核都差不太多的离职原因，让周正都没什么眼前一亮的感觉。
虽然几人的学历都很不错，但是工作经历和项目经理，却谈不上如何出彩，更不要说在知道周正这个年轻人未来将直接负责整个售前和产品、项目的管理时，眼底的那种不信任和质疑毫不掩饰。
周正伸了个懒腰，第四个产品经理岗的面试者刚刚离开，周云那边似乎早已经结束了上午的面试安排，已经在门外等待着他。
等那面试者走远，周云左右扭着脖子走进了小会议室。
“这怎么比跟客户喝酒都累？”他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显然上午的面试也不是很顺利。
“唉，确实累，怪不得以前自己面试的时候有些面试官的态度那么冷漠，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知道其中辛苦啊。”
周云哈哈笑了两声，“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还可以的？”
本来就很失望的周正听到他的问题之后更加失望的叹了口气，“别提了，你要是需要那种中庸的人，确实有能满足的，但是就看你云天科技这个状态跟你这家伙的目标，这种人显然不适合我们这里啊。”
周云笑的更开心了，“果然，拉你过来跟我一起管公司是个明智的决定，你看，你之前还觉得自己会做不好，现在不是适应的挺好的吗？”
周正无奈的摇了摇头，“按道理来说，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低于211的学历，其中有一个女孩子还是研究生，可工作经验和项目经验怎么就这么普通呢？”
“学历只能说他们学历能力强，并不代表他们工作能力就一定强。虽然说高学历里精英占比要比普通大学生的精英占比高，但不代表他们就全是精英啊。而且你想，咱们豫省高考升学难度多大？你再看看青海、内蒙这些地方，考的卷子一样也就算了，问题是咱们那三本的分数线在有些地方都能上一本线了，你还觉得学历就能代表人一定牛了吗？”周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正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优秀的大学里精英肯定要比普通大学里精英多，但也确实如周云所说，并不是说这个学校就一定全是精英。
更何况现在的学校只看分数而忽略学生的道德教育和主动性教育，知识都是以填鸭式的方式向学生进行灌输，很多人甚至都不是出于主动去学习那些知识，在拜托了学校的束缚和考试的压力之后，他们又怎么可能继续保持如学习时期那样的强度和态度去工作呢？
眼前的周云，不就是考了个三本结果连本科都没有去读的人吗？
“不行，我要跟佳文说一说，不能全部以学历去筛人了。后面再筛选简历，产品这个岗位一定要标明需要提供个人作品，不然面试都不要来了。”周正严肃的说道，上午的面试着实让他怨气深重。
周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继续谈工作的事情，“先去吃饭，实在累的话等下带你去旁边盲人按摩捏捏肩膀，下午还有好几场面试呢。”
周正又重重叹了口气，跟着他离开了会议室。
......
盲人按摩按的到底怎么样？
周正并未去体验，吃完饭之后，有些疲惫的二人便早早的回到了周正的车上各自占了个位置打盹。
不知是不是刻意避嫌，周正没有喊郝佳文一起吃饭，郝佳文也没提起这茬。
把座椅调到最后，周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空调开得很足，混动车型的优势也在这时候凸显了出来。
“下次我也换混动！”周云躺在副驾上嘀咕着。
“你下次不换台bbA啊？我估计你换保时捷都可以。”
周云嘿嘿一笑，“保时捷那是人家拿去泡吧带妹子用的，就哥们儿这条件，骑共享单车去都有妹子往身上靠好吗？需要那玩意儿？”
周正撇了撇嘴，这家伙真是没个正形。
“话说回来，李晴那边他们家人话是直接跟你说死了吗？就是明确说不同意吗？”周云侧过身，满眼都是八卦的神采。
“唉......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就这么放弃了？心里难道就不会愧疚？”
周正有些生气的看着周云，看的他有些发毛。
“行了行了，这就问问你，怎么气性这么大？我现在问你这个事儿，是想问问你的打算。据我了解，强奸罪，量刑一般是3到10年，李晴......这个事情，存在虐待，但是不存在故意杀人的主观故意，所以哪怕按照顶格的量刑去判，也就是10年，罗阳这个神经病现在被被抓起来了还好说，可是以后呢？哪怕李晴很快恢复了，可当她知道罗阳这个恶魔还活着的时候又会怎么样呢？更不用说他出来之后对她的影响了。”
周云平躺过去，不再侧身看着周正。
有些惆怅的周正并未发掘他眼中的犹豫，而这犹豫，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产生。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很迷茫......”周正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如果都不够坚定的话，又怎么面对那些反对呢？现在不光她爸妈反对你们继续在一起吧？你爸妈是不是也不会同意？”
周正点了点头。
“走一步看一步吧......”周正无奈。
周云没再接话，只是侧身朝向车门，直接睡了过去。
......
下午的面试依旧繁忙，有了上午的经验，周正对时间的把控强了很多，为了不让那些面试者觉得面试都要加班，他和周云努力把面试控制在了下班前。
周正下午只面了一个产品经理，其余的便是售前和项目，产品经理和上午几位差不多，两个售前里的一个项目经验倒是让周正有些差异，按照这位叫李早的年轻人的自我描述，他在3年的工作经验中总计支撑了接近200个项目，而且按照他的说法，每个项目金额都在百万以上，这已经不是做的多不多的问题了，这完全就是完不完的成的问题了。
当时的场景有些尴尬，那名叫李早的年轻人满脸自信，周正则至直接打断他反复确认了三遍之后却依旧是狐疑的看着他。
“你确定你从毕业到现在三年做的项目有这么多？而且每个都是百万以上的？”周正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滑稽，但想来应该带着很多嘲讽。
哪知那李早丝毫不觉得自己吹牛吹得太大了，身体后仰，鼻孔朝着周正，乜斜着眼向周正问道：“怎么？不信？估计你们公司项目太少，所以才觉得夸张吧。”
被他气乐的周正又翻了翻他的简历，看了看他待过的公司到底是哪个行业巨头，结果却发现根本就没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
“呵.....”周正被气得轻“呵”一声，这才继续问道，“那你讲一下这些项目里你都负责哪些工作。”
李早应该是真的做过售前支撑，对工作内容的答复也算是对得上，于是周正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这人就是个没做过几个项目的骗子！”
“那你平时写一份方案到支撑过招投标，要多久时间？”
“半个月啊......”李早随口说道，却意识到好像不太够，从调研到可研编制到方案编制再到方案评审，这其中要经过不断的拉扯，业主的需求会变，方案的正确性要调，细节性问题要沟通，详细报价清单还要一点点磨，但是从调研到通过专家评审，一个月能搞定都已经算是商务关系很硬提前打过招呼的了，更何况是通过评审后的招标意向挂网的公示期？
15天，连招标意向的公示期都不满足！
当时的周正忍笑忍得着实难受，只能轻轻的把简历给拍在了桌子上，“你这能力不适合做售前，适合去做销售......”
李早此时也听出了周正话中的调侃，尴尬的他坐姿也变了，眼神也没了那种目空一切的自负，“销售岗位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听着他这变换的说法，周正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
李早也跟着讪笑起来。
“你确实是个做销售的人才，不过销售岗的面试不在我这边，这样，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跟我们公司负责总经理沟通一下，让他跟你沟通。”
然后周正便跑去跟周云聊了这个人的情况，两人在那间会议室先是乐了一会儿之后，周云确实对这人有些感兴趣。
于是这人便成了他们两人今天面试中唯一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人了。
只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家伙不仅工作经验瞎写，便是学历，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