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易
改变主意了。
——他要把少年带走。
无论对方是否同意。
无论对方是否会恨他。
原意是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才会把对方带往须弥。而现在……
斯卡拉姆齐忽地抬手。
“兵士。”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房间的阴影中现身，然后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大人。”
斯卡拉姆齐看了他一眼。
眨眼间，一枚小小的晶球在他掌中显现。它颜色深红，妖异诡谲的纹路却在内部隐隐流动，形似一个会动的眼球。
斯卡拉姆齐眉梢微动，转手便将这枚晶球抛给了下属。然后道：
“把这批邪眼都混进送给反抗军的物资里。”
下属的神情微有诧异，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碍于长官的脸色，他无从开口。
暗中挑拨反抗军与幕府军之间的对立，是愚人众一直在做的事。
然而，反抗军的人力物力都不占优势，双方之间有着显着的差距，若不是愚人众的暗中「资助」，目前的反抗军，是无法与幕府抗衡的。
只不过，那名间谍的到来，中断了他们的任务。
以防对方发现，他们按兵不动，直到现在。
可今天，大人却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斯卡拉姆齐目光冰冷，嘴角却是一勾。
“放心，这批邪眼…将会由他‘亲自’送出。”
…
……
“你说什么？”
即便对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少年还是没反应过来，仍是不可置信：“由我来？”
“怎么？不愿意？”
说罢，另一人手伸向茶几，佯装回收印章。
即便如此，少年也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表情古怪地盯起他，忍不住道——
“你没事吧？？？”
要一个海只岛的间谍，来采购愚人众的物资？
就不怕他采购一批毒药把人全部放倒？
真令人匪夷所思。
是试探？
还是陷阱？
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少年的想法。
只见他笑着起身，从柜子中取出一个铁制的箱子，又折返回来，放在少年面前。
“喏，给你了。”
箱子刚碰上桌面，就发出沉重的声音，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这是…？”
少年警惕打量，总觉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至冬秘密武器，只要自己打开就会毁灭世界。
“至于这么防备么？”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另一人的声音，裹着笑。
“放心，它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之一，不妨打开看看……”
他最喜欢的东西？难道是甜点？
真可疑……
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少年咬咬牙，双手伸向箱子，啪的一下猛地打开——
下一秒，金灿灿的辉芒大亮，瞬间闪瞎少年双眼。
摩拉。
好多摩拉。
好多好多摩拉。
为了从视觉上就达成一定的冲击效果，另一人特地没用钱袋装，整个箱子塞的满满当当，一旦打开就会立刻向外溢出。
数以万计的金币不停掉落，砸在地板上直作响。
叮叮当当到于短时间内就蒸发了少年的思维，只会目瞪口呆地盯着箱子瞧。
等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少年错愕不已。
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上辈子他解决了不少富商政要，那些人藏私的金库景象可比现在要壮观百倍不止。
按理说…他不可能被诱惑……
可对方那句“给你了”却在耳边回荡，形似一道诡异的咒语，让少年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感受这些金灿灿的真实触感。
“如何？喜欢么？”
另一人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少年如梦初醒，当即缩回手，转头狠狠瞪向身侧。
要命。
真是稍不留神，就会卷进对方的节奏里。
少年板起脸，准备严词厉声的拒绝。
然而严肃的表情还没维持几秒，就在另一个人的举动面前灰飞烟灭。
沉重的箱子一秒入怀，少年下意识护住，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行为上的不妥。
这、这显得他也太没出息了一点吧！！
但钱是无辜的……！
少年的面色顿时变得窘迫，此时的他就像揣着一个烫手山芋，棘手到不知如何是好。
“都说了是给你的。”
斯卡拉姆嗤笑，继而朝人示意，一双紫眸满是狡黠的光。
“来，凑近点。”
有话直说，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虽是防备，但少年到底还是个乖性子，仅是犹豫了几秒，他就主动附耳过去，凑近听。
斯卡拉姆齐见状，这才将嘴唇贴上对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一串数字。
“什么？！”
闻言，少年大惊失色，“你们愚人众现在也太有钱了吧？！”
这经费量未免也太恐怖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通货膨胀呢。
对比之下，当年他花的钱简直就是毛毛雨……
难怪罗莎琳能这么有底气，敢情一方面是钱堆出来的。
“不愧是北国银行的创始人。”
少年喃喃地说，“有这样的物质基础，至冬的发展速度不快才怪……”
斯卡拉姆齐却不以为意。
他对存有不切实妄想的凡人没什么兴趣。
试图推翻神与人之间天生的不平等，可不是仅靠操控冰冷的经济就能达到的。
不过，倘若不是这样的人，恐怕也不会同意「博士」的计划，从而给予教令院一定的金钱资助。
只是，那些学者满脑子只有对于「知识」与「智慧」的追求，向来不待见充满铜臭味的商人。
那个第九席要真想从中破开一道疏密的口子，恐怕还得费上一点功夫……
“好了。”
斯卡拉姆齐当即开口，打断少年想要成为大老板的白日梦，直言道。
“你的回答呢？”
空气中流动着沉默。
数分钟后，他才听到少年开口。
“事前声明……”
“嗯？”
少年目光闪烁，说话吞吞吐吐。
“我…可是会拿一部分钱出来……当作是我这个月的工资的……”
还以为是什么话，没想到竟是这个。
真没出息。
斯卡拉姆齐心想，却也同意了。
闻言，少年这下彻底抱起箱子，美滋滋道：
“那我先走了，至于物资——”
他的声音猛然哽住，因为被人扯住了领巾。
只见对方凑近倾身，以一个非常亲密的距离缓声说道：
“既然如此…尉官不该表示一下么？
“试着讨好我一下，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好处哦？”
少年面色一僵。
等等、
等一下。
……这是什么充满权 | 色交易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