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周围的场景变为虚无，此时夜泺已经泣不成声，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的爱，可以包容君熠的一切吗？”
虚空之中再次传来询问，夜泺紧攥着拳头没有回答，似乎前世的切肤之痛，此刻他还能感同身受一般，久久缓不过劲儿来。
与君熠往日相处的种种，一幕幕不停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呵护，他的宠溺，他的尊重……
那些都是他切实能感受到的。
君熠的爱意，炽烈而又真实。
跟那些什么狗屁前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只是他的银宝。
他所深爱的君熠。
脑海之中，他一遍一遍地不断说服着自己。
“我可以！”夜泺眼中露出坚定吼道，仿佛如此可以就能得到更多的勇气。
“哪怕知道如此真相，你也坚定此爱么？”
夜泺的眼中露出冷色道：“既是前世今生，那些前尘永远只能是前尘，今生他只能是我的男人！谁敢跟我抢，我杀了他！”
许久后，虚空传来一声低笑，“呵呵，小子还挺霸道的。”
闻言夜泺一怔擦了擦眼泪，怒道：“呸，什么狗屁天道，休想坏我道心！”
“……”这孩子，怎么还骂人呢。
夜泺调整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冷静道：“我若是被灭魂刀搞得魂飞魄散了，怎么还能去轮回？你的话也是半真半假的吧？”
“亦是，亦或者不是。”
“……”
好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简直就跟‘天机不可泄露’有得一比。
“所以……我莫名穿越到这个世界，应该不是巧合吧？”
“自是因果定数。”
夜泺怒道：“嘿，你打什么哑谜呢？一问三不说的，游戏里面的问答小精灵都比你有用！”
“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毒呢？”
“俗话说死也要死得个明白，你这说话吐一半留一半的，换做是谁能舒坦的？”
“你口口声声说因果定数，那我能来到此处就是‘果’，你好歹也给我讲明白‘因’吧？”
“……”
幽暗的虚空之中，许久都没有听到回应，片刻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吾便与你讲讲因起吧。”
“你觉得何为大道？”
闻言夜泺一脸无语，“您这个考题有点超纲了，我现在连大爱都悟不明白，哪能悟得出大道啊？”
虚空深处传来一声低笑，“那就看看他们的抉择，你再回答这个问题吧。”
只听话落，夜泺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处一片荒芜的战场，身侧满是累累尸骨。
遮天蔽日的黑气笼罩整个天空，夜泺抬头望去只见高空上，乌压压的全都是御器的修士。
“这是什么情况？”夜泺问。
“这是万年前，发生在下界的一场旷世大战。”
“万年前？下界？”
夜泺突然想起他们说过，下界曾经遭受过一场浩劫，据说那次大战毁天灭地，灵脉崩碎灵气流散，似乎连空间秩序都崩坏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倏然间，一道森寒凌厉的月牙刀芒斩裂虚空，只见一位白发红衣男子脚踏虚空而来，怒喝道：“妖凰陨落，尔等就一同给她陪葬吧！”
只听他的话音刚落，浑身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威压，手中的长刀劈出几道风刃，瞬间绞杀了数千名黑袍修士。
夜泺听着空中此起彼伏的惨叫，看着尸如雨下的情景，不由地目瞪口呆起来。
“那些黑袍人谁？”
“域外修士。”
“域外？”夜泺忽然想起来风深长老曾经提到过，那些高阶的魔修邪修们破境，就是跑到域外之地渡劫的，没想到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居然与那神秘的域外有关啊。
“所以……他们是在进犯修真界？”
“是的。”
正当夜泺还想问些什么，突然感觉头顶上传来一阵压迫感，只见一只巨大的人形傀儡，猛地从天而降巨臂横扫下，那些黑袍人如鸟兽散，纷纷朝着远处遁开了。
“歧君，我来助你！”
只见一位俊逸若仙的男子，操控着数万只大小傀儡，朝着那些域外修士杀去。
“你是何人？”歧君疑惑道。
“啧，看来妖凰说得没错，你果然修炼修傻了。”
“妖凰陨落了。”歧君神情淡漠道，“你不想陨落的话，还是赶紧回上界去吧。”
“哈哈哈哈，老子做事随心所欲，用得着你管啊。”
只见他说完，朝着另外一处虚空喊道：“剑尊，你既然来了为何不露面，是在害羞吗？”
“傀尊，你还是这么嘴碎，扰了我潜心悟道。”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凌空而现，倏然掐诀剑破虚空，瞬息间将上前来犯的域外修士尽数斩杀。
“哈哈哈哈，悟个屁杀就完事了。”
傀尊望着对面乌泱泱的一片人，脸上丝毫没有惧怕之色，笑道：“剑尊，歧君咱们再比比，看谁杀得多怎么样？”
“好啊。”剑尊英俊的面庞收起了笑意，身形如同一道流光杀了过去，一时间哀嚎声响起血如雨下。
而那些原本停滞的傀儡，也听令瞬间移动了起来，迅速朝着前方的域外修士冲杀而去。
“对峙数万修士不露惧色，真乃大丈夫也。”
夜泺不禁露出敬佩之色，脸上有些疑惑地问道：“下界如此大劫，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哎，上下两界的修者多有龃龉，谈不上什么守望相助。”
敢情上界那些人都在作壁上观？
夜泺脸上露出不屑嗤笑道：“嘁，难道不知唇亡齿寒吗？”
“每个人追求的道不同，那你此时悟出了何道？”
闻言夜泺愣住了，没有回答他的话语，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傀尊！！”
突然间剑尊嘶吼的声音传来，夜泺心头猛地一紧望去，只见人形巨傀上傀尊被洞穿了腹部，整个人瞬息间布满了寒霜。
剑尊怒斩迎了上去将他接住，迅速开始为他治疗了起来。
只是箭矢附带了咒印，封住了他浑身的灵力，以致伤口根本无法愈合，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血染大地。
“哈哈哈哈！”傀尊突然肆意大笑起来，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把推开了身侧的剑尊，道：“看来我大限已至，最后再帮你们铺铺路吧，你为我开道！”
话落剑尊脸上一怔，随即嘴角露出笑意，“好！”
只见他怒喝一声，虚空之中凝出了一个巨大的剑阵，数以万计的剑芒朝着前方直杀而去。
傀尊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在剑芒的掩护下冲破层层阻拦，朝着后方的人群杀去。
夜泺看着如此孤注一掷的战斗，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就被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给惊住了。
一股巨大的能量冲击，将周边的域外修士炸得粉碎，方圆百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那股可怕的余波久久才停下。
“他、他……自爆了？”
这时一位拿着弓箭的黑袍女子，从法阵后凌空飞出讥笑道：“真可笑，还以为能与吾同归于尽吗？”
“天羽圣女，你为何要袭扰下界？”剑尊怒道。
只见她掩嘴发出银铃的笑声，“自然是一统修真界，成为唯一的主宰啊。”
“就凭你？”歧君淡淡道。
“哈哈哈，凭吾一人自然不行，奈何吾麾下的人多啊！”
“呵，天真。”
歧君的脸上露出嗤笑，指尖轻轻弹了一下刀身，只见刀柄上刻画的阵盘符文运转，倏然间结出数千个大小不一的法阵。
“什么？！”
“杀！”只听歧君一声饱含杀意的声音，骤然间响彻天际，运转的千个法阵攻击齐发，瞬间朝着对面的域外修士杀去。
那势不可挡的猛烈攻势，犹如摧枯拉朽一般，瞬间淹灭了乌泱泱的人群。
“歧君，你在此运转法阵，我先去擒下她！”
说罢，剑尊持着手中的宝剑，朝着逃窜的天羽圣女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