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雾起身：“你怎么来了？”
态度算不上热络。
这几日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徒弟们都很开心也很积极，但是唯有这个阿楚，多次捣乱不说，还故意找帝烬天的茬儿，吵过架。
当时星雾就觉得不对劲。
“星雾姐姐不希望看到我？”
阿楚微微侧着脑袋，眸子里不再是孺慕，而是多了几分阴霾。
星雾蹙眉：“有什么事直说。”
阿楚唇角勾起一抹异样的弧度，声音也低沉阴鸷得不像话：“你为什么要嫁给帝烬天？他有什么好，不过一个被抛弃的三星国废皇子，这片星辰大陆之上，比他优秀的男人多了。曾经喜欢过你的人，哪个不比他强，你为何眼睛里从来看不到别人？”
这个别人。
就是指他自己。
论权势地位，大陆上没有人能超越楚人皇。
星雾的困意瞬间消失无踪：“你怎么知道阿烬的身世？”
除了自己和帝烬天，根本无人知晓。
眼前这个孩子，从何处得知？
不。
不对。
阿楚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一个单纯孩子该有的！
她之前从没怀疑过阿楚的来历，可如今——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自是这世上，与你最般配之人。”阿楚的声音，逐渐变了，从孩子脆生生的音色，转而变成了一个成熟男人低沉桀骜的嗓音。
星雾骤然间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她清晰无误地看到孩子的身子，逐渐抽高，瘦弱的身板，也逐渐变得见状，稚嫩的轮廓五官，变得深邃且英俊，男人的容貌无可挑剔，却偏偏一双眼睛里欲妄横生，仿佛一种天下尽在掌握的感觉。
“楚人皇？”
星雾认出这人。
太窒息了。
重生之后，她想过很多种和仇人重逢的场面，但是没有一种，如眼前这般！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复活了，更改变了形貌，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自己身边，亏自己还把他当成一个中毒需要救治的普通孩子，百般维护。
星雾笑了，是那种自嘲的笑：“不愧是你。”
满腔的恨意。
下一瞬。
她的袖子里一柄短剑匕首，狠狠刺入了对面这个男人的胸口。
一出手，就是下了死手。
楚人皇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处那处狰狞的伤口，源源不断的血，染红了衣服：“你，就那么恨我？”
“你和明歌凝联手，在我飞升时下了死手，又屠我满门。你说呢。”星雾冷笑。
“可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楚人皇抬起大手来，轻抚上她绝美的面庞，眼底满是偏执，“你若是飞升成功，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没想过你会死，我只是想阻止你飞升。至于毒神谷的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死就死了。”
她像是重霄的凤，眼见着就要进入仙界。
这人间，再也没什么能束缚住她。
可他不行啊。
他不能没有她，就算是远远地看着也好，就算是让她恨着也好。
星雾眉头越皱越紧，没有任何感动，只觉得荒谬：“你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