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莱纳本能地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哪怕林恩放慢语速，他也仍旧会这么怀疑。
因为怎么可能？！
尤利西斯身为【神启者】，知晓这种绝密还能让人信服。他们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心甘情愿地去神赐会刺探消息，试图以此换取尤利西斯透露普通人主动成为清理人员的方法。
但现在尤利西斯主动终止了合作，他们获得方法的唯一路径已经断绝。
所以……
林恩说的应该不是‘我已经找到让普通人主动成为清理人员的方法’，而是‘我们再也没有机会找到这个方法了。’
“先上车。”林恩担心这里不够安全，把莱纳拉上了车，朝着自由报报社开去，“我只需要向你说一件事，你就能想通所有的东西。”
“嗯？”
“卡帕和奥斯蒙，他们都成为了觉醒者。”林恩道。
莱纳扭着头，没有动。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钟。
突然，莱纳一把抓住了林恩的胳膊，低吼道：“他们俩今天都变成了觉醒者？！”
“是的。”林恩稳稳攥着方向盘。
“可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啊。”莱纳诧异道。
正常人成为清理人员，都会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和以前不一样的状态。
然而今天卡帕、奥斯蒙都没有这方面的异常。
“因为他们还没有开始第一个任务，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清理人员。”林恩解释道。
他预估所有清理人员都是先成为【觉醒者】，而后等到了固定的任务时间，才会开启第一个任务，正式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
这一点，在没开始第一个任务之前，他就通过【窥视者之瞳】进行了确认。
至于其他清理人员，像莱纳这样的，因为没有核实身份的手段，便会下意识地认定触发第一个任务的时候，普通人才成为了清理人员。
另一边，莱纳通过卡帕、奥斯蒙的情况，反推出了普通人主动成为清理人员的办法：“所以说，让普通人参与到清理人员，并起到一定作用，对方就能成为同类？”
“还没办法完全确定，但我的猜测和你是一致的。”林恩还保留着丝谨慎，没有直接咬定卡帕、奥斯蒙的变化源于他和莱纳。
“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莱纳比较相信自己的猜测，“既然如此，尤利西斯和我们终止合作是件好事。”
“神赐会那边，也可以顺势断掉关联。”林恩提议，“这样我们只暗中与清道夫组织保持联络，就不必置身于几大势力的中间。”
莱纳微微点头：“这点不难。我们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神赐会肯定不会帮我们应付权贵。再加上神赐会看中的是我的家族产业，我脱离了家族，对他们来说价值变得微乎其微，他们更没有理由讨好我。”
林恩盯着前方的十字路口，选择了调头：“看来我们回报社前，还得去一趟神赐会。”
“再演一出戏？”
“没错。”林恩扬起嘴角，这种即将脱离各方势力钳制的感觉很好，“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和神赐会见最后一面。”
——
十分钟后
两人先是回到治安总局叫上了阿普顿，随后一起乘车赶往神赐会的联络点——莱克顿酒店。
“我感觉这事很悬……”车上，阿普顿一脸的为难，“你们闹的事情太大了，神赐会至多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把你们送到其他城市工作。”
“阿普顿先生，你觉得我们两个单是离开帝都，有什么难度么？需要神赐会帮助么？”林恩道。
阿普顿叹了口气：“那你们也得认清现状啊！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要求神赐会去和那么多权贵为敌，不顾一切地让他们受到惩处？要是说之前，莱纳还是家族继承人的有力人选，这事还有希望。可现在呢？莱纳脱离了家族，只是个平民！”
“可我们终究是神赐会的成员。”莱纳目光幽怨。
“是啊，我们愿意为了神赐会校历，神赐会在我们有难的时候也应该出手相助，不是么？”林恩也脸不红心不跳地施加道德压力。
靠这种话语，自然不可能改变神赐会的态度。
他们这么说只是为了引起神赐会对他们的厌恶，然后顺理成章地离开神赐会。
当然，神赐会要是这么容易被说服，愿意倾尽能量帮他们，那再好不过。
“你们这是什么话。”阿普顿无奈地看着林恩、莱纳，“付出的时候还想着索取，那么一切的行为都将带有功利性。在会里带有功利性，那就是对神赐会不忠诚。再说，你们还没为神赐会做过什么，就算是想要索取，也太操之过急了。”
“那我们……”林恩等着阿普顿给他们指出‘明路’。
“先接受会里的安排，去其他城市工作避避风头。等权贵们把你们两个小喽啰忘掉了，你们再回来。不过既然是尤利西斯局长亲自开掉了你们，那以后你们再回来也肯定不能再做治安官了。”
林恩、莱纳没急着开口。
阿普顿以为两人是对治安局恋恋不舍：“但是呢，我是会里的培养对象之一。有朝一日我替代了尤利西斯，成为治安总局局长，你们想回来就接着跟我干。”
呵。
就凭你？
取代尤利西斯的位置？
莱纳在心里冷笑道。
阿普顿觊觎尤利西斯的位置时，尤利西斯已经把他视为猎物之一了。
未来尤利西斯一旦和神赐会爆发冲突，阿普顿作为神赐会安排在治安总局里的重要人员，必然第一个死。
“谢谢你。”林恩道了声谢，没把阿普顿的话放在心上。
“那我们这趟还能见到副会长么？”莱纳问。
“嗯……还不知道副会长知不知道这件事，我过去先汇报一声。总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副会长在却不愿意见你们，那意味着什么也就不用我多说了。”阿普顿频频叹气。
可以说，他是最悲伤的人之一。
林恩、莱纳是他好不容易拉拢进神赐会，想培养成自己嫡系的人。
可惜俩宝贝还没捂热，就变成烫手的山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