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的腿前天在医院检查过，没什么事，你就给我开点去痛药就可以了。”因为头晕和紧张，凌波的汗水像雨水一样向下滴。
“现在腿是小事，我先要排除你是不是得了热射病。”医生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他.....没事吧？”对热射病也有所了解的聂薇紧张地问。
“我没事，可能是有点中暑。”凌波慌乱地想从检查床上下来，医生按住他说，“别乱动，你现在血压和体温都不正常，抽完血后立即去放射科检查，因为最近几天持续高温，我们医院接回来好几个在室外高温活动后出现重度中暑症状的热射病患者，有几个因为来得太迟没有救过来。”
“我们很多项目是在室内进行的，而且也并不是高强度的。”聂薇感觉自己的心律也不紊了。
“除了在高温环境，热射病也与个人的体质有关，你的同事在隐瞒伤情的情况下参加活动，体力消耗会比其他人更多，患病的可能性也更大。”医生对聂薇解释完后看着凌波问，“你头晕吗？”
“有点。”
“今天小便了几次？”
“两次.....三次？”
“少尿。”医生摇了摇头。
“吐过没有？”
“吐过一次。”
“等检查做完再确定是不是热射病。”
看着护士拿起注射器走过来，凌波从检查床上单腿跳下来，“不用抽血......我没事。”可处于虚脱状态的身体已经撑不起他的体重，幸好医生及时扶了他一下才没摔倒在地下。
“不要命了吗？”聂薇恨恨地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
“因为他在室外高温下有过活动，有症状我们就必须要排查，也并不一定就是热射病，你别太着急。”
怎么可能不着急？聂薇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里，她看着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的凌波，气恼自己太过独裁，如果可以宽容一点，同意他不参加今天的拓展训练，也不至于危及他的生命，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看着躺倒在检查床上的凌波，两只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凌波的检查结果基本正常，并不是医生怀疑的热射病，“虽然不是热射病，但是他的体力透支比较严重，还是在急诊科输液观察上一个晚上吧。”医生对聂薇说。
“好的。”聂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您刚才说他腿上的伤不像是被摩托撞的，为什么？是不是和今天他剧烈运动后有关？”她问。
“今天的运动确实加重了他的伤情，但.......”医生看着凌波的x片，“他说被摩托撞了一下，却没有太明显的擦伤，反而肌肉撕裂伤比较严重，但又没有骨折，我们急诊科类似这样的外伤常见于斗殴中遭到重物打击。”他困惑地说，“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像是和别人打架的人，难道是被小朋友骑的摩托压到了？”
“谢谢您。”聂薇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没必要再继续追根究底了。
“幸好是虚惊一场。”医生点点头说。
凌波这个时候已经被送到了急诊室的病床上挂上了吊瓶，他在半睡半醒中感觉到身边有人，慢慢地睁开眼，看到是聂薇忙撑着手准备坐起来，聂薇忙伸手将压回去，“医生让你今天晚上留院观察。”
“嗯。”他也不再坚持，现在除非被人抬着，否则他连迈腿的力气也没有，回去也会吓着父亲，那倒不如在医院睡一个晚上，“我没事了，你快去酒店吧。”正说着他枕头旁放着的手机响了，“老莫......我没事，我已经坐车回家了，聂总应该快到酒店了。”
“撒谎脸都不红一下，你可真是厉害。”
“你快走吧，他们已经快到酒店了。”
“凭什么你替我做决定？”
凌波强撑着坐了起来，“公司好不容易举办这次活动，我不希望其他人不仅玩得不尽兴，还要跑来医院看我，只有你的解释才能让他们放心，所以你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聂薇盯着他看了两秒，“我去外面超市帮你买套衣服，你的衣服湿透了。”看到凌波想拒绝，“给你买了衣服我就走。”说完她大步走了出去。
“爸，我今天晚上回不去了.......他们今天要玩通宵......我不喝酒......没事的，我会休息的........你也早点睡.......我明天回来。”无论多么高大和坚强的人，一旦躺在病床上，都会看起来比较脆弱，聂薇拿着衣服看着侧躺着打电话的凌波，也许因为体力透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弱，修长的身体因为躺在病床上，此时看起来也有点单薄。
“你一会儿把衣服换上，我买了一瓶水，你渴了就喝。”凌波听到她的声音忙侧过了身，“医生说你体液流失太多，而且......小便次数太少。”她说到这里脸红了一下，“除了输液也要多喝水。”
“我知道了。”凌波的脸红了。
“如果你想去卫生间.......”
“我坐轮椅。”
“医生说你的腿暂时不能负重，下周你就线上办公，在家几天休息。”
“嗯。”
“今天晚上要不要让莫北方来照顾你？”
“不用，老莫知道肯定会告诉娇娇......”
“知道了，我会亲自告诉尹经理你已经回家了，让她别担心。”聂薇的脸一下子阴了。
“不是......我......”凌波太清楚自己住院被尹娇娇知道的后果，而且莫北方那个大嘴巴如果也知道自己还在医院，不知道又要胡说八道什么。
“你的右腿到底是怎么伤的？”
“我.....”
“你腰上的伤到底是不是被钉子划的？”她突然又伸出手卷起他的衣袖，指着他布满瘀青的手腕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凌波忙推开她的手扯下衣袖遮住伤痕，“我......”
“别说你又是被摩托撞了，医生说你腿上的伤也不像被摩托撞过，而像是斗殴中被重物打击过。”聂薇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你的手腕我已经拍了照片。”
“你偷拍我？”凌波撑起身体盯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在公安局的刑侦科，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的照片发过去，让他帮忙辨认一下你手腕的伤是不是被绳子勒出来的，说不定会牵出一个绑架案。”她阴阴地笑着。
“你......”凌波擦了一下脸上流下来的汗，“你别造谣。”
“我造谣？”聂薇俯下身瞪着他，“三哥是谁？是不是他用刀刺了你还打伤了你的腿，这件事是不是和邱小帅有关？”她压低声音逼问着。
“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凌波否认着。
“连自己的女朋友也没勇气去救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有胆量去包庇罪犯，凌波，你真是长进不小。”她嘲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