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从未有过这种念头，夜主若是铁了心将这罪名按在我等头上，我等也是无话可说。”
江阳笑了笑，“监察司手眼通天，连陛下都要仰尔等鼻息，对我们这样的低贱商贾那还不是随意定罪，生杀予夺尽在一念间？”
他抬手示意一脸凶相的性蛮退后。
接着道：“只不过，江某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夜主大人指点一二。”
楚秋的手掌始终放在玉鳞刀上，闻言冷淡道：“你想拖延时间，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正好让本官见识见识，你们商会在北方一带究竟有多大的势力。”
“多谢夜主。”
江阳拱手道谢，随即道：“江某此前听闻夜主曾在帝京出言警告过会首，当日会首已经给了您答复。大离之事，商会绝不轻易站队，既然如此，夜主为何还要紧追不舍，跑到北荒这不毛之地与我商会为难？”
“难道说，夜主在担心什么？”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言语之中，尽是试探。
一旁的性蛮也咧开嘴巴，那一口森白的牙齿显得极为骇人，配合他那副狰狞的表情，让人毫不怀疑他会在江阳的一声令下暴起出手。
哪怕对手是名震天下的大离夜主。
这蛮人崽子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畏惧二字。
“本官所思所想，不必说与你听。”楚秋的眼中却根本没有性蛮的存在，始终注视着江阳的双眼，问道：“你们在北荒大肆收购妖物，却从不见你们向外出售。其中大部分妖物尸身保存完好，运输保存的成本便白白损耗了数成。以高价扰乱行市，只进不出，又如此不惜代价，莫非你们是为了自己享用么？”
妖物血肉如今已是大离最为紧俏的玩意儿。
不光能滋补血气，延年益寿，还有帮助武夫修炼的功效。
只要服用得当，便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东西，选择做这一行的商人越来越多，北荒也是其中相当重要的进货渠道。
此地不光与大虞接壤，折转北关也不过几日路程，想要购入妖物血肉，必然是绕不开北荒镇的。
而商会将北荒镇的妖物血肉高价买走，多是完整尸身，连一口汤都不给旁人去喝。这样的行径，必然是为了垄断这门买卖。
可到头来，被商会买走的妖物，却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
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想，商会都是无利可图，甚至还要为此赔去大笔的银子。
唯利是图，才是商人的本性，商会怎会做这种昏头的买卖？
“看来夜主是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所以才会如此针对我们。”岂料江阳非但不反驳，甚至承认道：“我们收购那些妖物，确实另有用途。夜主也说对了一半，其中大部分的妖物血肉，的确被我们自己消耗了。”
“夜主觉得，这孩子如何？”
他突然抬手一指性蛮。
直到这时，楚秋才看向了性蛮，不置可否道：“一个纯血蛮人。”
江阳微笑道：“是啊，性蛮的血脉非常精纯，对比那些大部族出身的纯血蛮人，也是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