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5、积雷山妖族
任何事情可都没有绝对一说。
洪荒魔道的显化，无天的出现，本质上就是佛门一次大劫。
可你说这一劫难就一定必须遵循特定的路线，那也不可能。
哪怕洪荒天道对此也不会做出任何约束。
人家也顶多是大势上做了标记而已，比如魔道必须与佛门做过一场。
人家也不是给你发出这一特定的任务，而是在无天诞生的那一刻开始，这事就已经注定了。
无天是怎么来的，现如今一整个洪荒天地内的真正高手们哪一个还不知道的？
人家好端端一个佛门虔诚弟子，是怎么一个硬生生被佛门逼迫成为了魔道修士，洪荒真正的顶尖强者哪一个如今不知道？
不要以为他们是看到了这份事实，听到了这份传闻。
事实就是他们只要掐指一算，这一切就都在他们脑海之中一一闪现了。
因为不管是无天还是洪荒天道，对此都是毫无隐藏的，都是很乐意这么彻彻底底的展示在众生面前的。
这份因果，人家双方就必须清算，否则就无法更进一步。
无天自己同样一清二楚。
不管是无天对佛门的怨恨，还是他与佛门道义的背道而驰，都注定了这事必然发生。
他们所谓的可能妥协，是完全不存在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大劫之下，因果纠缠之下的清算时刻，就更不可能。
几乎可以说，一整个洪荒天地的强者都在等待无天的出手，设置于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在内心深处，坚定的认为无天打上灵山作为这次大劫再也无法压制的起点。
而无天本身呢？
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想过这份大劫的开启让其他人去做，如此的话，多少也能让自己未来好受一些。
只可惜，他拜访了众多高手，就没有一个是成功的，每一个那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放佛所有人都达成了默契一般。
他们对无天的拜访似乎很乐意，来了好茶奉上，其他的却从来不应答一丝，反而对论道微笑以对，很多甚至于根本不藏私。
这也是无天可以每一次都被拜访者微笑送出山门的缘故。
这些任何不是想要将这份压力都朝着灵山佛门倾斜？
他们看到了无天的克制与冷静，也知道若非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无天这家伙依旧会选择等待。
在这样的基础上，多刺激佛门一点，或许佛门自己就忍不住了呢？
哪怕他们知道这份可能性同样十分低微，却不妨碍他们默契的一起施压。
这其中甚至包含了帝俊太一二人。
妖族因为帝俊太一的归来，可以说确实再次崛起了不少。
当然，也不能说他们就真崛起了。
世事变迁，潮起潮落，故去的潮汐被全新的潮汐拍打在沙滩上已成定局。
妖族在巫妖时期的风光，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想要重归那份辉煌，不说妖族自己能够有实力达到，洪荒现如今的顶层高手们，可能如帝俊太一的意图吗？
火中取栗，就是帝俊太一最大的期待。
洪荒天地倘若不乱起来，帝俊太一很清楚妖族现如今的状况已经是极限了，再进一步，很可能就真会迎来一整个洪荒的打压也。
这不是开玩笑的，而是帝俊太一二人过去这段时间行动之下的总结。
那放佛就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土地，放佛只要自己派遣一只小小的妖族队伍就可以将之拿下。
事实也是如此，可拿下了，你很快就会发现问题接踵而至，层出不穷的那一种。
你按下了这一问题，就会冒出无数个问题。
你拿下了这块土地，很快你就会发现原本你认为已经消化的地盘之内一下就乱了，不需要多久，这块你认为已经消化的地盘很可能就再也不属于你。
多次总结了之后，帝俊太一岂能不知道这已经是洪荒圣人们认为的妖族崛起极限了吗？
岂能不知道妖族现如今的气运，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同样，帝俊也好，太一也罢，哪怕重新归来之后已经不再和过去那般高傲猖獗，他们内心的野望也不可能到此为止。
他们现在反而是比任何人都期望洪荒天地尽快乱起来的。
但他们更加知道点燃这份混乱绝对不能是他们妖族，否则很可能眼前的地盘都无法保存。
妖族可不是人族，其内部可是物种数以万计。
物种之间的矛盾可能一致吗？任何一个妖王占据的地盘内，妖族物种相互之间的矛盾与竞争都是无处不在的。
也不要以为这些妖王就可以压制得了，或者说，他们内部真正可以压制自己地盘内物种厮杀的妖王，绝对是稀少的。
更多的妖王还是乐意看到帐下相互‘竞争’，帐下物种之间的相互猎杀。
他们美其名曰物竞天择，也唯有如此，他们自己座下的妖王宝座才能更加的稳固。
再者，这个妖王本身何尝不是出自于某一个族群，这一个族群天然上不就是他的嫡系吗？
一旦分出了嫡庶，他们内部还可能风平浪静吗？
嫉妒，是生灵的天性也，是根本不可能消除得了的。
一个妖王地盘内尚且如此，何况一整个洪荒妖族？
哪怕当初他们妖族和巫族争夺天地主角之时，尚且如此，何况至今？
整个洪荒天地谁不知道再次归来的帝俊太一已然和过去巫妖时期的帝俊太一相比，威望下降了不下一个等级？
过去的帝俊太一尚且无法做到，现如今可能吗？
任何超出妖族气运的获取，对现如今的妖族来说，也都只能是镜花水月罢了。
帝俊太一二人携带他们妖族大圣们可不是尝试了一次两次，而是次次尝试也才发现根本无力为也。
否则，妖族可能做到这般淡定？可能冷静如一方团结一致的势力吗？
他们倒也没有收缩获取，多次调整了之后，也才有了现在的掌控。
他们一度也想过干脆豁出去，将北俱芦洲链接诸天的世界通道占取。
只可惜，他们还没有行动就已经收到了圣人们的警告，或者说，在帝俊太一内心出现这一念头之时，就已经被圣人们关了禁闭。
面对根本无力抵抗敌人，谁也不傻，哪怕帐下妖族一个个双眼冒光，帝俊太一也必须将它们这份念头镇压下去。
当然，妖族内部这一想法被镇压了，妖族的妖王们也不是就彻底放下了。
他们对世界通道镇守人员的挑衅可一点没有停止。
几乎每日里都会有着妖王前来此间，或是和镇守这里的沙悟净切磋一场，亦或者就是前来和沙悟净‘畅饮’一番。
他们就是要将这份压力传递给这些镇守世界通道的士卒大军，逼得洪荒天庭不得不在其中投入更多力量。
同样的，他们也因此将沙悟净名声传扬，让整个洪荒修士都清楚，那个跟随唐三藏孙悟空西游的老实人，如今可不是好欺负的。
原来这厮的战斗力从来不低，原来西游路上这厮真就藏拙了。
人们才不会关心这是否是沙悟净西游之后的进步，只会看到现在沙悟净对抗北俱芦洲妖王几乎日日大战不休，多数也都是以胜利收场。
人们也才发现这厮至始至终都是昊天的嫡系，也是，都帮助卷帘了，岂不就是贴身护卫之中的贴身护卫吗？
能够被昊天选中成为此中嫡系之中的嫡系，其修为，其战斗力，可能差到哪去吗？
以此又可以推测出，那刚刚过去没多久的西游，确实就是一场洪荒大秀也。
似乎一路上真就是各方势力早就安排好的。
当这一猜测传播整个洪荒之后，西牛贺洲积雷山周边妖族却也十足的提升了一个团结度，庆幸自己躲过那场西游大劫的妖族不知多少也。
这些妖族虽然一个个的都不是很聪明，却也不是不懂得思考。
或者说，也有人会将他们逃脱西游大劫的缘由告诉他们。
其中，真正让这些积雷山妖族相信的，却是通天教主从紫霄宫禁闭之中走出。
因为通天圣人从紫霄宫走出，才能参与到洪荒天地圣人之争也，也才能让积雷山现如今的妖王牛奎，这个通天圣人过去的坐骑，有了一股不容触碰的威严。
这些积雷山的妖族不会去管这其中是否真就是本相，或者说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原因。
他们很希望自己现如今所在的积雷山背后有着一个高高在上的靠山，一个足以支撑他们不会被西牛贺洲佛门剿灭的靠山。
这个靠山数来数去，就只有圣人，而圣人之中，似乎也唯有通天教主！
那还不得死死的往人家通天圣人身上靠？
也正好积雷山的妖王就是牛魔王这个过去通天坐骑，这不完全合理吗？
本该如此才对。
他们这些西牛贺洲的妖族对其他势力或许还没有太多概念，可对佛门的霸道却是太清楚不过。
倘若这其中没有让佛门都顾忌的支撑，积雷山还可能像现在这般画地为王吗？
他们认为根本不可能，也因此，他们才对积雷山牛魔王越发‘臣服’。
这里的臣服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哪怕他们自己都无法统计。
但不管如何，西牛贺洲的积雷山确确实实成为了北俱芦洲之外最大的妖族聚合地。
得到整个西牛贺洲默许的那一种，得到佛门默许的那一种。
他们和西牛贺洲佛门之间的战斗从来没有停歇过，佛门默许积雷山妖族的占取，从来不是他们无法真正将积雷山妖族剿灭，而是洪荒其他势力不愿意看到佛门为之。
有这么一颗钉子钉在佛门内部，哪一个和佛门有着竞争力的势力不会支持一下？
哪怕洪荒妖族帝俊太一对积雷山妖族这种基本脱离妖族的行为心中愤恨，也不会丝毫表现出来，也十分乐意每年每月朝着积雷山拨款，送些兵器，送些灵果之类的。
这么久了，哪怕当初心中愤恨的帝俊太一也平静了，平静之后的他们仔细思考，反而发现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可是看过不知多少次道门与积雷山各种交易，看到过来自血海的阿修罗一族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派遣人员前来积雷山看望一下罗刹女。
这些所见，帝俊太一岂能不懂得那分明就是各方势力对积雷山的支撑？
这些交易也好，看望也罢，真正给积雷山带来的利益实际上并没有多高，但做了就是做了，就是做给灵山佛门看的。
如今那积雷山周围妖族自己建立的好几座城池，其中可能没有其他势力帮忙？
那模样，那规格，帝俊太一甚至都怀疑是否有着天庭工部的参与，比如设计。
粗糙的妖族，可建设不好这般富丽堂皇，这几乎是任何一个洪荒修士内心都一清二楚之事也，佛门可能忽略吗？
现在的佛门可不是当初最鼎盛之时的佛门矣，那明晃晃的敌人无天，时时刻刻都在他们面前晃荡，整个灵山之上哪一个佛祖菩萨不需要将自己的目光紧紧跟随？
他们哪有那么多时间投给积雷山，哪里有那么多精力搭理你积雷山？
也是因此，整个西牛贺洲之内，积雷山除去与佛门交接之地依旧每日里底层相互间战斗之外，其内部反而一直都风平浪静，哪怕其中物种无数，这方面也远超了北俱芦洲。
怪不得都说需要一个强大的敌人在你身侧酣睡，如此也才能让你原本内部的一切矛盾忘却干净。
积雷山何尝不是如此？
其内部任何一个妖族大妖，都清楚自己从西游大劫逃脱是多么的庆幸，都清楚那分明就是佛门借助西游大劫对整个西牛贺洲妖族的一切干净清理。
西游没有做到的事情，佛门可能忘记干净吗？
人家大概率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下一次吧？哪怕是下一刻佛门派遣大军前来围剿，他们也不会丝毫震惊。
在这样的基础上，整个积雷山的妖族可谓异常团结，过去相互间那点恩恩怨怨，在生存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你会说，即都知道危险随时可能降临，这些妖族大妖们怎不选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