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余浅与路珠儿。余浅生得一副好容貌,眼神烂漫,穿着海棠色的锦袍,眼睛亮亮的,语气带着几分活泼:“臣妾余氏,见过静嫔娘娘!娘娘的故事,臣妾入宫前就听说了,娘娘真是太勇敢了!臣妾祝娘娘安康顺遂。”
路氏则更为天真,她穿着秋香色套裙,头发束的很高,眨着一双杏眼,说话间带着些豪爽之气:“臣妾路氏,见过静嫔娘娘。望娘娘身体康健、容颜永驻。”
三娘一一点头回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人的模样与性情,在心里与秦嬷嬷之前给到的信息进行匹配。
看着几人都重新落座,向岚温言道:“今日静嫔初归,难得人齐,大家不必拘礼。咱们说些体己话,也好热闹热闹。”此言一出,厅内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了一些。
郭琅率先开了口,柔美的声音中带着些挑衅:“静嫔姐姐真是好福气,这段时间因着受伤,引得官家日日往宝文阁跑。我们这些旧人,连御前的影子都见不着了。”她微微转头,看向四位新人,语气中带着酸涩与同情:“连累的新进宫的四个妹妹都没机会见到官家。唉,倒是挺可惜的……”
她一说完,向岚和四个新入宫的贵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向岚心中暗骂愚蠢,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四个新人更是被推倒风口浪尖,这实属非她们所愿。
三娘喝了一口茶,才抬眼看向郭琅,淡淡的说:“郭才人,你僭越了。”不等郭琅反驳,三娘继续说着:“且不说我是否受伤,单说官家,在前朝殚精竭虑、信息苍生,入后宫我等姐妹理应恭顺侍奉。你怎可以说官家被我引的日日到宝文阁?岂不是说官家是那种重色欲、轻国事之人?况且,”她加重了语气:“我本就是为官家挡箭,官家看顾我一二,也是为了全我的忠义之心。你们如此说官家,可是要陷官家于不仁不义?”
她一番话说完,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郭琅的脸色都白了下去。就在郭琅正准备解释的时候,三娘根本不容她辩解,又开口道:“再者,你说进宫的四位妹妹是因我的缘故没机会见到官家,先不说是否蓄意挑拨后宫姐妹关系,单纯你这句话,难道是在抱怨皇后娘娘处事不公吗?”安排嫔妃侍寝,原就是皇后的职责。如今郭琅指责新人没有见过官家,显然是说皇后还没有妥善安排。
郭琅听到这里,连忙起身跪了下去,向着向岚哭诉着:“皇后娘娘,臣妾没有这个意思……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臣妾冤枉……”她不知道如何辩解,这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她哪里还有刚才趾高气昂的姿态?
向岚也没想到,郭琅会没脑子的,一来就忽然发难三娘。更没想到一向温良恭顺的三娘,今日里会这样剑拔弩张、寸土必争。但是,三娘的话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今日是郭琅过分了。她轻拍宝座扶手,厉声斥责着:“郭才人,你今日如此胡言乱语,真真有失体统!你如此妄议官家、挑拨是非,就罚你去院子里跪着反省两个时辰,晚些时候再抄十遍佛经以静心。”说完,郭琅就被哭着拖了出去,跪在外面院子里,远远的还听得见她呜呜的哭声。
一瞬间,屋内有些寂然。其他嫔妃面上看不出什么心思,四位贵人心里也都各自盘算,不敢小瞧了这位大病初愈的静嫔娘娘。
这时候武蓉蓉忽然开口道:“今日是静嫔姐姐归来的喜日,臣妾忽然想到,余妹妹和闵妹妹不是说想学插花?宝文阁的梨花好像开了,不若我们一会一起去宝文阁赏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