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带是多重要的物件，怎么能随便扯呢？
这群小年轻啊！
刘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还没走几步，便看见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探出了帐帷，略显苍白，指节处更是满布着十指交扣时落下的红痕，拇指边缘，还有新愈合的牙印。
多年侍奉的经验，让刘公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自家陛下的手。
这这这，龙体怎么比黄带还惨啊！
似乎察觉到了外面人的气息，杜临渊当即开口，制止了老太监的靠近。
“今日无需侍奉，全出去，热水留下，传朕口谕，未经允许私开殿门者，死。”
“是。”刘公公应声低头，很快，就迈着小碎步走远。
直到殿门重新合上，杜临渊才转头，借着窗扉中透出来的日光轻抚开司矜鬓边的纤长白发。
昨夜里，不知怎么的，欺负的狠了，矜矜就变了模样，白发蓝瞳，像初见的时候一样，力量也强了不少。
按理说，是可以压下他的。
但实际上，却在抱着他掉眼泪，乖的不像话。
真是漂亮的神明，难得的好运。
杜临渊并不知道，自己儿时见到的神明，只是因为司矜来到位面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他，就想了个损办法逗他。
只伸手，轻擦着司矜眼角的泪，时不时数一数痕迹，吻一吻锁骨，满心欢喜。
不间断的小动作终于把睡意尚浅的神明弄醒了了，他不悦的摆了摆手，轻哼两声，换了个姿势想继续睡，却被杜临渊拦腰抱了起来。
司矜清了清嗓子，想问一句你要干什么，但张口，嗓子却哑的厉害，刚说出一个“你……”，后面的话便自动息了音。
司矜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遇见个自己的灵魂碎片吗？都是过去式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竟然拉着小阿渊，放纵到了这种地步。
没出息。
温水缓缓撩到身上，司矜眉头轻拧，这才发现，浴桶之中，自己的模样变了。
纤长的白发落在肩头，停驻在积了水滴的锁骨处，与身后，杜临渊的黑发紧紧缠绕在一起，像是连发丝也舍不得分离。
司矜忽然就有些看不惯，伸手，努力把两缕头发分开，像是在怨自己一般，嘟囔了句：“矫情。”
可很快，杜临渊就把头发又放在了一起，颇为幼稚的跟他抬杠：“就矫情，你能怎么样？”
司矜被他逗笑了，靠在他肩头问：“我什么时候变的呀？”
“大概在昨夜丑时末。”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大约是因为那时候，你的神思不太清醒吧？”杜临渊嘲他：“就知道哭了。”
司矜拧眉，不服气的问：“我忽然变了，你不害怕？”
“不怕。”杜临渊摇摇头：“我喜欢你这样。”
这样，越发有欺神的禁忌感，很能勾起他这些年隐藏在心底的暴君因子。
直到沐浴完，司矜才发现，杜临渊挪动了龙榻的位置，在两个房间之间，建了一层木质隔板。
红木为底的雕花楼空样式，像屏风，隔着一层浅薄的窗纸。
想来，这就是他昨天听到的木质碰撞声。
司矜不自觉又好奇起来：“建这个做什么？”
“防止不要命的进殿，发现我的秘密。”在他面前，杜临渊从不自称朕。
不一会儿，就打开木门，把他送了回去。
可大门合上，入目便是满地狼藉。
司矜珍藏的腕表和领带被扔了一地，脏的脏，碎的碎，七零八落，根本寻不到落脚的地方。
更可气的是，储物柜边，正立着一个青年，长相可爱乖巧，大眼睛里更是盛满了无辜。
说出的话，却与他的外貌极不相符：“哥，你这些东西都太垃圾了，有没有再贵一点的，我想送给我新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