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缘法
虽说是全凭缘法，但是五华道人毕竟在这留仙郡卖了两年多的粟了，一些基本的情况，众人还是有所耳闻的。缘法一说虽然玄虚，但还是有一些东西是可以大致衡量的。比如说自身经历的丰富程度，所见过的，历过的人和事的多寡。经历越丰富的人缘法越深。还比如说求取粟米之时心中的虔诚程度。越是诚恳，缘法越深。再比如平时的为人如何，所行善事的大小多少。平日里所行善事越大越多越重，缘法越深。
这三者，虽不是影响缘法的全部要素，但也占了至少一半。
这小贩在每日在郡城之中做买卖，待人接物，每日都要见千百种人，和上百人打交道，其经历虽谈不上丰富，但也绝不是寡淡了。而此时为母求粟，绝对是心中一片赤诚。而且平时为人，虽没有做过什么可以传闻四方的大善之事，但平鈤里一些小善之事却是做过不少。
小贩不断的从袖中取出钱财，放到一侧的托盘之中。这托盘虽只有巴掌大小，却是怎么也放不满。这等奇景，众人虽是第一次看见，却也早有听说。没两下，小贩便将今日携带的和贩货所得的银钱取尽了。可却依旧可以从袖中取出银钱。
不到两个呼吸，小贩便掏出了十几两银钱，铜板和几钱重的小银锭堆在托盘上。
“好了。”
蓝衣道人突然开口，小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蓝衣道人话音落下，小贩依照惯例望袖中一掏，却一把掏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
蓝衣道人挥袖一卷，便将托盘中的银钱全部扫入袖中。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将五粒粟米包裹起来，递给小贩。在五华道人折叠纸张之时，纸上似有字迹浮现。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不必如此，只是一场买卖罢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我钱货两讫，因果两清，互不相欠。”
说话间，蓝衣道人起身将小贩扶起，交代道：“出来着粟米，我还给令堂开了一张药方。这五粒粟米，煮成粥，给令堂服下，一次便可见效，不但表面问题一扫而空，便是根上面，都可以解决三分。”
“当然，你也可以将这五粒粟高价卖出，在用得到的银钱按方抓药，此方表面上也可以药到病除，但日后也要三日一服，连续三月。如此便可以从根子上解决七分。这两者如何抉择，全凭你自己。”
说到这里，五华道人又补充了几句：“对了，这两种方法并不通用，不要想着三加七等于十什么的。先不说这药方所需药材颇为珍贵，若不将这这五粒粟卖上一个好价钱，你根本用不起这个药方。这药方对根子的解决，最多只能起到七分效果。至于这粟，要想从根子上十分解决，要青粟白苏各七分，赤粟两钱一分，你实在没这个缘法。”
当然，这几句话，除了五华道人和小贩外，只有赵尘听见了。
等小贩攥着纸包，推着小车离开之后，人群中立刻窜出几个人，朝蓝衣道人摊子前冲去。几个人虽然冲的猛，但也不敢在五华道人眼前放肆，等靠速度分出一个前后之后，便各自依次序走到摊子前。
赵尘发现，来蓝衣道人前求取粟米的，其中有一半人，五华道人都会以毫无缘法为理由拒绝。至于剩下的人中，又有一大半，五华道人会说，其虽有一些缘法，但缘法太浅，出不起价，当然，你若不信，也可以试试。这样下来，能从五话道人处购得粟米的，不足两成。
这些缘法太浅的人中，有些自然是相信蓝衣道人的判断，蓝衣道人说缘法太浅之后，便直接起身告辞。而有些人却依旧要尝试一下，最后将全部身家都推上了托盘，仍然吧不够，最后只能将托盘上的财物一件件塞回袖中。
这些依旧要尝试的人，不是不相信蓝衣道人，而是心有不甘，想要搏一搏。
当然，这也是有缘由的。当初，便有一人，来五华道人处问价，五华道人说其缘法太浅。
那时候，离五华道人来留仙郡王府已经有些日子。一开始，五华道人说某人缘法太浅，其大多数，或是说几乎所有人否不相信，想要尝试一下，但这些人将所有身家都摆上托盘，都远远不够。时日一久，当五华道人说其缘法太浅之时，其人都会果断离开。然到此人处，却出了意外。
当时，五华道人看着来者，说道：“阁下缘法浅了，不如下次再来。”
“多谢道长好意，但我还想试一试。”
对于来人的坚持，五华道人也没有多劝，而是点了点头，从玉盘中捻起几粒粟米，放到托盘上：“那就试一试吧。”
果然，没一会儿，来人将大半的身家都摆上了托盘，却依旧遥遥无期。对此，来人似毫无察觉，依旧不急不缓的从袖种取出财物。突然，随着来人将一筷小银锭放上托盘，若不是五华道人手疾眼快，一把将托盘扶住，怕是就要被重物坠翻过去。
“缘法一词，果然变幻莫测，割下如今的缘法却是不浅了。”说着，五华道人便让来让将托盘中的财物一一取回。最后，五华道人只收了来者数两银子。因为有这样的珠玉在前，所以后来也时常有人想要试一试，以期奇迹的发生。只是，这样的奇迹，这两年多也只发生过着一次罢了。
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试一下，有枣没枣打两杆子？是因为五华道人有一个规矩，即：三次问价，一次购买。意思是每个人只有三次问价和一次购买的机会。三次问价之后，无论有没有购买，便都是缘法已尽，而一次购买之后，一一样。而在这里，在五华说出缘法太浅之后，便算作一次问价，此时离开，以后还有机会。可若是试上一试，便算作一次购买，无论是否有奇迹发生，以后都再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