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没直接回答，她只是询问：“不能努力一下吗？”
“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而是现实根本不允许。”
莫小小严肃着一张脸，“就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你妊娠。别说这个孩子不可能足月生产，就是您能够撑到足月，也不可能平安生下来。”
霍靳深目光冷厉的看向莫小小。
迎上他透着不满的目光，莫小小心底小小的杵了下，但嘴上却不示弱，“我说的是实话，不爱听你可以不听。”
人命攸关，她身为医生不可能去隐瞒。
“你身为她的丈夫，就不知道劝一劝吗？孩子就那么重要？”
在莫小小的观念里，孩子是婚姻的锦上添花，但绝对不是必须的。
如果可以拥有孩子那自然好，如果说不能，那便坦然接受，不强求。
他们现在就是在强求。
面对她的指责，霍靳深没有反驳。
“莫医生，跟他无关，是我坚持要生的。”慕念晚解释。
可这听在莫小小的耳朵里，不过是她替这个男人的辩解说辞罢了。
这个男人就是有那个本事，可以让人对她义无反顾。
当初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员。
那么骄傲的自己，放下所有的骄傲当着那么多人同他表白，可最后人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拒绝不说，还害怕自己会继续纠缠，而躲得远远的。
想起，莫小小就想敲打一下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傻缺了？
“莫老了？”霍靳深并不想跟莫小小继续就此事做过多的辩解。
他们今天是来针灸的。
莫小小撇撇嘴，“就算你找我家老头子，他也是这么说。”
霍靳深的脸色更难看，如若不是慕念晚就在身边，怕是都不会克制。
“所以莫小姐给人看病，就是这样‘知无不言’？”
那个知无不言，着实讽刺得很。
莫小小脸色羞恼的红了。
她瞪向霍靳深，“难道霍先生觉得对病人隐瞒病情才是正确的？”
明显他太太就非常执意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如果不把真实情况如实的告诉她，怕是很难让她改变主意。
她不认为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医生告知实情是对的，但罔顾病人心情直言不讳就有些低情商了。”
莫小小：“……”
“霍靳深，你不要以为你……”
“小小。”莫小小还未说完，莫老适时的从屋内出来。
看着被惹毛的女儿，莫老有些头疼。
以前也没见两人这么不对付啊？
“靳深，小小没其他意思，就是这小姑娘态度太坚决，小小大概是以为她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才说的这么直白。”
到底是父亲，还是更为了解。
“老头，没必要跟他解释。”
就这种男人，恐怕也不希望自己说实情。
有多少男人，在孩子跟妻子之间，选择的都是前者。
他怪自己说话太直，恐怕就是担心对方得知情况后不愿再坚持将孩子生下。
渣男！
霍靳深怕是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有人会因为晚晚而认为自己是渣男。
而此刻，莫小小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从先前的复杂，完全变成了嫌弃。
她来到父亲身边，“您清楚她的情况？”
莫小小看向慕念晚。
莫老点头。
莫小小当即皱眉，一脸不赞同的看向父亲，“您知道还答应施针！”
莫老瞪她一眼，“这不是让你在一旁协助吗？”
莫小小撇撇嘴，“您留我对最后的结果也影响不大。”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一副臭脾气。”
莫小小怼他：“还不是您遗传得好。”
老太太头疼了。
这边不吵，那边倒是又杆上了。
方才她本是要阻拦霍靳深的，但莫老更快她就没再出声。
可心在看着父女俩又吵起来，只得出声缓和道：“小小，是我求你父亲出手的。”
“老太太您也答应？”莫小小着实意外。
这里如果说其他人都没什么发言权，但老太太是最有的。
她曾听老头说过，当初老太太生某渣男的时候也是九死一生。
虽然如今医术更发达，女人生孩子不如过去那般那么轻易出问题。
但一旦出问题那可就是攸关生死，老太太是过来人，应该更懂，怎么会允许的？
据她所知，霍家人丁也不单薄啊。
“是我要坚持的。”慕念晚最终出声。
“孩子是我骗来的，我知道我的情况，如果这个留不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我曾受过伤，受孕很困难，但我最后还是怀上了，或许也能有机会生下他了？”
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便不想那么轻易的就放弃。
莫小小拧眉看着她。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理解的这样的想法。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不是还有时间吗，如果后面确认还是没有改变，我会……”
结束妊娠几个字慕念晚有些无法说出口。
她只是想要再坚持一下，而不是那么轻易的就放弃。
莫小小沉默的看着她，好一会才别开目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说什么，就是真的多事了。
莫老看着女儿那憋屈的模样，无声的笑了笑。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决定了的办法来办。”
“你们在这争来争去也没什么用。”
莫小小抿唇，是她想争的吗？
分明是那个渣男先挑事的。
“我们先施针。”
莫老在一旁坐下，然后对着慕念晚招手：“过来这边坐。”
慕念晚偶去坐下。
莫小小也跟了过去。
霍靳深也想过去的时候被莫小小拦住，“你们在那边坐着就好。”
脸上就差直接写上“别来妨碍我”的嫌弃字样了。
“我们就在这边等着，别过去妨碍他们了。”
老太太开了口，霍靳深也止了步伐，只是目光始终都落在慕念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