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池梨梨瞪沈京衡的眼神越发凶狠。
可客户经理一听见“情侣照”三个字，突然兴奋起来。
她发自肺腑地附和道：“情侣照好啊！正好，我们家最近推出了好几种类型的情侣写真，我去拿样片给你们看看！”
“……不用不用！”池梨梨还没消化完沈京衡的胡言乱语，又听见了客户经理的提议。
她着急地摆了摆手，一双手摇得像雨刮器似的，连忙不迭地拒绝了热情的客户经理提出的可怕提议。
为了避免被误会，她还特别郑重地澄清了一下：“你别听我哥哥瞎说。我们是兄妹，不是什么情侣。要是没有对应的主题的话，那就还是按照全家福的概念来吧。”
“……啊？”
是有情人终成兄妹的“兄妹”吗？
这俩意料之外的字眼一下子把客户经理整蒙圈了。
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眼神里的八卦，但还是没忍住用疑狐的目光在沈京衡和池梨梨之间来回打量。
她不是没接待过兄妹的客户。
虽然大多都是年龄比较小，或者年龄差距比较大，不像他俩这样年纪相近，但是，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的样子。刚才进门的时候，她还以为俩人就是情侣呢。
沈京衡看出了客户经理的疑惑。
他难得善心大发，破天荒地主动泄露自己的隐私，替不相干的人答疑解惑，淡声道：“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哦……呵呵呵呵哈哈这样啊，了解了。”
客户经理回过神，疑虑消除，用干笑掩饰自己八卦被发现的尴尬，而后站起身，说：“那二位稍坐片刻，我去和禹老师沟通一下。”
“好，没问题。”池梨梨很有礼貌地回道。
但等到客户经理一走，会客室里只剩下她和沈京衡两个人的时候，攒着一肚子不满的她恢复了原本的本性。
她收起脸上的微笑，用小短腿踢了踢沈京衡，质问道：“你怎么回事，为了逞一时之快，伦理道德都不要了吗！什么情侣不情侣的，干嘛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沈京衡一脸坦然，反问道：“难道不是她先误会我们是情侣吗。”
池梨梨：“？”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客户经理刚才的一言一行，一脸茫然道：“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闻言，沈京衡不免感到有些好笑。
神经大条的小公主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嘲讽之意，反倒眉眼微敛，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惋惜什么，回道：“你那双眼睛恐怕只看得出来谁的长相符合你的喜好吧。”
“……”
一时间，池梨梨竟无法反驳这话。
作为一间摄影工作室，整个空间的墙上自然挂了不少优秀的摄影作品。
有几张照片她确实多看了那么几眼，还悄悄和客户经理打听了一下，这些人是真的客户，还是他们请来的模特。
可是，她明明所有的行动都进行得十分隐晦，怎么还是被沈京衡发现了？
池梨梨有点郁闷，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虽然不占理，但她可以强词夺理，佯装教育道：“你看看你，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那是为了考察一下这个工作室的拍摄质量，所以才多看了看那些照片，哪是你说的那种龌龊原因啊。”
对于这番狡辩之词，沈京衡没有再回应了。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拎起池梨梨细细的手腕，把她的手掌往她的胸口一放。
池梨梨愣住，一头雾水，不解道：“干嘛？”
“让你摸摸看你的心跳得快不快。”沈京衡面容平静，嗓音懒散，淡嘲道，“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应该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
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内涵了后，池梨梨横了沈京衡一眼。
她带着情绪，从他的手里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腕，还想再说点什么。
这时，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女生工作人员探头进来，提醒道：“池小姐，我们这边可以先去准备一下化妆啦。”
“来了。”池梨梨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假装没看见，狠狠从沈京衡的脚上踩了过去，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就像客户经理所说，池梨梨不需要太复杂的妆容，简单打了个底，涂了一点口红就完事了。
一头齐耳短发也没有怎么特别搭理，只别了一枚白色小花做的发夹。
结束了装扮后，池梨梨走出化妆间，本以为是去室内的拍摄棚，却没想到被带到了外面的小院。
沈京衡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他站在一墙的三色梅下，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后，转过身，平淡如水的视线落在池梨梨的身上，而后眉骨微动。
池梨梨的手脚顿时变得不协调起来。
不过她很努力地故作镇定，扬起下巴，直直地迎上沈京衡的目光，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丢丢被她惊艳到的蛛丝马迹。
最后的结果当然也是毫无悬念，以她一无所获作为收场。
沈京衡依旧是一派淡定从容的意态，在看清她的人以后，平静的面容并未出现一丝波动。
反倒是池梨梨，一不小心又沉迷在沈京衡的美貌里。
明明和刚才比起来，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站在一树摇晃的光影里，莫名如同天神降临人世，有一种不可侵犯的美感。
应该给他单独拍一套图才对。
池梨梨一边盘算着如何哄骗沈京衡多拍几张照，一边走到他的跟前，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出来了？”
在沈京衡回答之前，从小洋房里走出来一个女生，看上去也不过刚大学毕业的样子，笑起来脸颊有一对甜甜的酒窝，特别讨喜。
她对俩人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这次的摄影助理，叫我舒舒就行。禹老师大概还有五分钟过来，待会儿拍摄途中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问我。”
舒舒。叔叔。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居然取了一个这么别致的名字。
池梨梨一时间很难把这名字叫出口，不过确实有一个问题需要问问她，奇怪道：“我不是选的室内拍摄吗，为什么来室外了？”
舒舒解释道：“是这样的，为了达到最好的拍摄效果，可能会在顾客的选择上会做出一些调整，这也是禹老师的意思。”
“……”
还能这样？
池梨梨鼓着腮帮子，扭头看了一眼沈京衡，眼神分明在说：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我行我素、把自己的要求放在顾客的需求之上的摄影师呢。
沈京衡接收到了她的信号，想揉她的脑袋，怕弄乱她的头发，想捏她的脸，又怕破坏她的妆。
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轻轻捏了捏她的脖子，就当是安抚她了。
舒舒看出了池梨梨的不满，本想再解释两句，却又担心这样有狡辩的嫌疑，于是只能转移话题，向她确认道：“刚才我们客户经理有和二位聊过，说的是想拍一组全家福主题的照片是吧。”
“嗯……”池梨梨小小地纠正了一下，“是拍一张。”
可不能便宜了某人。
说完，她朝沈京衡瞥了一眼，端起架子，傲娇道：“我的时间宝贵，超出一张的范围，那都得按照一分钟一百块的标准收费。”
沈京衡垂着眼，睨着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哼出一丝笑，暂时不打算和她计较。
舒舒一看，笑了笑，温馨提醒道：“就算最后的成品只选一张，到时候也需要拍很多张哦，拍一张就出片的概率很小的。”
“……哦。”
这样啊。
这话像是一根针，把池梨梨戳得气势骤减。
她在心底稍微权衡了一下，心想来都来了，不能让时间白费，于是改口道：“那还是拍一组吧。”
舒舒爽朗笑道：“没问题，这边请。”
可沈京衡好像有问题。
他单手插兜，站在原地没动，学着池梨梨刚才的口吻，明码标价道：“我的时间宝贵，多拍一张，得按照一秒钟一百的标准收费。”
池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