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他不会放弃的。
然而还没有说完，就被温袖脆生生的声音打断。
“所以，你刚才不承认我是你师尊就是因为这吗？”
他蓦然抬首，就看到了她那晶亮有神仿佛会说话的眼眸，笑眼微弯，像是一轮弯月一般，明亮澄清。
连嘴角都弯起，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他，脸上都是让人心醉的温暖和柔意。
裴杌神情一愣，整个人突然就沉醉在了这明艳的笑靥中。
他微抿唇，耳根蓦然就红了，明明他已经看到过她无数次这样笑的灿烂的样子，甚至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他就是会每次都沉.迷于她的一切中，且无法自拔。
他有些傻愣愣的，连说话都有些磕绊，“是……是的。”
他确实不想当她的徒弟，如果只是她的徒弟的话，他没有资格参与她生活中的一切。
看着那些爱慕她的人明目张胆的向她表白，而他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有着阴暗心思会被人唾弃的小人一样，躲在背后，偷偷的看着她，肖.想着她。
他不想这样，他只想光明正大的拥.有她，光明正大的告诉那些追求她的人，她.是他的！
只是当时突然就想起了那些事情，深藏的怨恨瞬间就爆发了，所以他才会失去控制，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看到他这样，温袖笑的更灿烂了，“那你刚才那样恶劣，让我伤心了许久，就不怕我不答应吗？”
听到温袖的话，裴杌蓦然就抬起了头，原本红透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脸上都是慌乱，手指甚至还胡乱的指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脸上都是急切，将从红变苍白的脸颊又重新变回了红，只是这次却是急的。
他甚至额头上都隐隐出了汗水，竟是急的满头大汗。
温袖看的好笑，可莫名的又有了几分心疼。
特别是想起他方才那样浑身充满郁气杀.戮的气息的时候，心中酸涩的厉害。
她看着他，笑骂，“傻瓜，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啦。”
听到她的话，在看到她眼中隐隐的宠溺，他突然就平静了下来，特别是看到她眼中的促狭，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竟是无处安放。
他复又抬头看她，眼睛微闪，长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小扇子一般，“那……你是答应了吗？”
温袖绞着手指，看到他这副紧张不安的样子，本来有些犹豫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当然……”
看着他越来越紧张的神情，她笑的更灿烂了，“可以。”
明明是极轻的一句话，可那一刻却仿佛敲在了两个人的心上，让人为之一颤。
裴杌听到这句话，先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之后才是反应过来的喜悦。
那张清俊的面容上拼命想要忍住笑意，可那赤红的眸中却像宝石一般熠熠生辉，耀眼的厉害。
“你……你答应了？”
他像是有些不敢置信，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看到他有些幼稚的样子，温袖眉眼弯弯，脸上都是笑意，“你说呢？”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又反问了他。
裴杌抿唇笑，一会儿抬头看看她，一会儿又低头看向地面，周而复始，像是不好意思一般。
最后像是鼓起了勇气，骤然上前将温袖狠狠地抱在怀里，声音有几分霸道，“我不管，我只承认你同意了！”
明明是几分霸道的声音，可温袖却硬是从中听出了几分不确定和脆弱。
她睫毛微颤，心中倏尔酸涩起来，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他才会有这样强烈的不安全感？
感觉到他的轻颤，温袖敛眉，也轻轻的揽住了他，将头安放在他月匈前，带着满满的依赖。
感觉到她的动作，特别是她靠在自己身上不自觉的小动作，裴杌先是身子一僵，须臾，才彻底放松，只是唇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扩大。
那咧的大大的弧度，在他清俊的脸上显示出几分傻气，却不让人厌恶，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憨态可掬。
两个人拥抱了许久，久到天都黑了，裴杌都没有放开她。
温袖动了动有些僵的身子，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轻拍了拍裴杌的背，声音有些无奈，“杌儿，你放开我吧，天已经黑了。”
裴杌蹭.了蹭她的肩膀，显得有几分委屈，“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才找到她没有多久，可他已经等了她那么多年，此刻一点都不想和她分开。
他怕一个转身，她就又不见了……
男人赤红的眼眸一瞬间幽邃沉郁极了。
听到他满是撒娇的话，温袖有些哭笑不得。
但也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拧眉，想起外边的传闻和她接触以来的种种表现，温袖心中隐隐忧愁极了。
但面对着他，只是笑的包容而温暖，“我们怎么会分开呢？你不和我一起回灵霄山了吗？”
温袖像是疑惑，那明亮出尘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裴杌，带着询问。
裴杌似是有些犹豫，神情稍显迟疑，半晌，才笑着道，“自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笑的单纯又可爱，可那双赤红的眸子却使得他的笑容显现几分诡谲。
温袖笑着推开他，“既如此，我们就一起回灵霄山吧。”
裴杌乖巧的放开了她，手指微动，向她伸了伸，又飞快的缩了回去，眼角看了看她，然后又试探着向她伸过去。
温袖余光看到他的动作，不自觉的抿起一抹笑，纤纤玉手就那样轻轻一勾，就将本来想要缩回去的那只手牢牢握住。
她看着他似笑非笑，“既是想要牵手，你躲什么？”
眼底都是促狭和揶揄。
裴杌一下子不自在极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半晌，才有些理直气壮的回头看她，将她的手牢牢握住。
并且非常神气的晃了晃牵在一起的手，“你既已经答应了在一起，那我当然可以牵你的手了。”
说着，似乎还有些得意，嘴角上扬，像是三岁的孩子一般，开心都表现在脸上。
温袖唇角抿笑，仔细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与他少年时期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沉稳了一些。
这一仔细一观看，温袖才注意到他瞳孔的颜色已然不同了。
温袖疑惑着问，“裴杌，你的眼睛……”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眼睛看，裴杌双手不自觉的攥紧，有些不自在却又有些期待的看向温袖，“我把眼睛重新变回了黑色，这样你就不会被掌门师尊他们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