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升龙拳场？”
冯骥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突然开口问道。
“不错！”
杜海狠狠搓了把脸，“他娘的，这一夜的酒，算是把京城安保这潭浑水的底细喝了个通透！”
“从上到下，甭管是达官显贵的私宅护卫，大型活动的现场布防，还是重要场所的长期驻守，甚至那些见不得光的‘特殊’押运…… 全被升龙拳场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简直跟铁桶似的！”
冯骥缓缓点头，神色愈发凝重，“难怪…… 那升龙拳场的龙头，乃是唐龙。”
“此人本身实力不容小觑，更关键的是，他背后站着姜家二爷 —— 姜震岳。”
“这位姜二爷，虽非名义上的姜家家主，但手腕通天，姜家内外大权尽皆掌握在他手中。”
“那些沾血带腥的勾当，都是唐龙这条最忠实的恶犬替他操办清理。”
冯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有姜家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做靠山，唐龙在京城的势力自然盘根错节，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只是没想到……”
冯骥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这升龙拳场的触角，竟已如此霸道，将整个安保行当都变成了自家的禁脔！”
“姜震岳！”
听到这三个字，姜小川脑海中瞬间清晰地浮现出在四方楼里，那道带有深意的眼神。
他心中暗自思忖，豢养唐龙这等凶戾贪婪的爪牙，想来也绝非善类！
“那姜家现任家主呢？”
姜小川神色平静道。
“家主？”
冯骥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讥诮的弧度，“那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心里除了那点武道境界，别无他物。”
‘姜家上下，里里外外，早就被姜震岳经营得如铁板一块，成了他的一言堂。”
他转向姜小川，凝重道，“小川，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在京城按部就班打开市场，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快速站稳脚跟，拉起龙腾的旗号，为今之计，或许只剩下一条路.....”
“踢馆！”
姜小川目光灼灼，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想法和冯骥不谋而合。
腾龙安保在京海是无人敢惹的过江龙，但在这卧虎藏龙的京城，名号还不够响亮！
要想让整个京城一夜之间记住 “腾龙” 这两个字，就得去升龙拳场的大本营，用最硬的拳头，打到满场皆惊，打到他们不得不认！
“踢馆？！”
杜海不禁失声惊呼。
从他昨晚打探到的风声来看，那地方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守卫森严，主动闯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老大，三思啊！”
他心急如焚，急急劝道，“我听说他们总部常年坐镇着几位成名已久的老怪物，拳脚功夫狠辣无比，还有唐龙亲自调教的‘血煞卫’”
“…… 况且，我们在京海断了他们分支的财路，这仇还没算！现在送上门去，岂不是…… 岂不是自投罗网？要不…… 我们再想想别的路子？”
“不尽然。”
冯骥缓缓摇头，“升龙拳场总部确实养着不少好手，听起来吓人。但这些人，多半是拿钱办事的雇佣人员，或者是各怀心思的江湖客！”
“平日里耀武扬威可以，真要到了为唐龙搏命的时候，有几个肯出死力？”
冯骥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论真正的实力，只怕升龙拳场比京城的二线家族也强不了太多！”
他看向姜小川，笃定道，“再说，我们此去是切磋不是去灭门！按江湖规矩，只要我们不先下死手，他们就得守着擂台的规矩来！”
‘只要不陷入重围，以你我二人的身手，真想走，凭那些心思各异的‘高手’和看家护院的喽啰，谁能拦得住？”
冯骥的分析有些乐观，以唐龙的为人和背后的势力，不一定会按江湖规矩办。
不过，他的话也正戳中了姜小川心中所想。
上次古墓争夺龙玉，事关重大，唐龙身边真正顶尖的高手，也只有一个邋遢道人！
如果真是高手如云、如此重要的行动，怎么会只带一个人？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踢馆之后！
打了升龙拳场的脸，等于间接扫了姜震岳的面子。
这位姜二爷…… 会是什么态度？这才是真正的凶险所在！
姜小川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杜海，你按原计划行动，继续宣传造势！把腾龙要来京城立足的消息，尽可能放出去！”
他转向冯骥，郑重地抱拳，目光灼灼：“......冯老，劳烦您陪我走这一趟龙潭虎穴。”
冯骥花白的眉毛一扬，非但无惧，反而涌现出久违的豪情。
他长笑一声，筋骨发出噼啪轻响，声如洪钟：“哈哈哈！好！憋屈了大半辈子，也该露露脸了！”
二人目光交汇，彼此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脚踢出去，要么踢开腾龙在京城的一片天，要么…… 就可能踢得粉身碎骨。
“老大，要不要我提前打探一下，或者跟升龙拳场事先声明，我们只是切磋，没有其他意思？”
见姜小川心意已决，杜海仍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在他看来，这个决定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必了。” 姜小川缓缓摇头。
一个月时间迫在眉睫，连这道门槛都跨不过去，谈何与皇甫家抗衡。
......
......
午后炽热的阳光斜射在“升龙安保”巨大的金属招牌上，反射出刺目的冷光。
巨大的防弹玻璃幕墙后，隐约可见身着笔挺制服的安保人员伫立。
姜小川与冯骥踏入其中，一名身着合体西装的工作人员快步迎上：
“二位先生，欢迎光临升龙安保。请问是咨询安保服务，还是需要定制保护方案？”
他的目光在姜小川和冯骥身上飞快扫过，笑着问道。
二人眼皮都没抬一下，脚步一转，径直走向大厅侧翼一条光线略显昏暗的通道。
那里，是通往血腥舞台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