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怎能如此跟皇后娘娘说话？”花晚更加不悦地看着贤妃。
贤妃看向花晚，微微蹙眉，“一个宫女，怎敢对我大呼小叫的？碧云，掌嘴！”
“诺。”她旁边的橙衣宫女立马撩起袖子走向花晚。
“你！”花晚又气又急，正要说什么，尽欢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少女的身子纤细，却给她一种如大山般沉稳的安全感。
“我的宫女，是你一个妃子想打就能打的吗？”
尽欢看着贤妃，脸上的笑意消散，神情平静，明明是一张白皙小巧的脸庞，却无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贤妃心头一跳，反应过来自己被她吓到后，眼神一沉，皮笑肉不笑道:“皇后娘娘，你未曾管理过后宫，所以才养出了这样一个敢对嫔妃大呼小叫的宫女，妾这是在帮你教训她，免得她以后再给你闯出什么祸来。”
她眼神示意碧云快点过去动手。
碧云刚迈开步子，尽欢冷冷地看着她:“你敢动手试试，皇后的话还没有一个妃子的话有用，是吗？”
碧云犹豫了一下。
贤妃皱眉，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响起。
“臣叶清秋参见皇后娘娘。”
来人一袭绛紫色长袍，一双眼眸狭长深邃，漆黑幽深，身姿挺拔，气质冷然，犹如闲庭信步般行至她们面前。
他的目光犹如冬日寒凉的冰雪，带着冻骨的冷意，散漫地落在贤妃身上，“不知这两位是哪个宫里的太妃，竟敢对娘娘如此无礼傲慢。”
太妃？！！！
她哪里像那些人老珠黄的太妃了？
贤妃的脸色立马黑了，然而却不敢对叶清秋发怒。
她自然是听说过叶清秋的名声，除了皇帝和太后，他谁的面子都不给，性情阴晴不定，睚眦必报，不是一个她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物。
因此她只能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叶丞相说笑了，我是皇上的贤妃啊，怎么可能会是太妃？”
李贵人更是敢怒不敢言，连忙低头行礼:“见过叶丞相。”
“贤妃？”叶清秋站在尽欢的身边，双手放在身后，微微垂着眼帘，看着贤妃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你的架势，我还以为是为老不尊的太妃呢，竟然敢对皇后娘娘如此不敬。”
顿住，似是想到什么，他又道:“就算是先帝的太妃，在一国之母面前，也不能倚老卖老，以下犯上。贤妃娘娘，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
他的这些话，犹如一个又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贤妃的脸上，弄得她满脸通红，却又不得不低头，将自己满腔的愤怒隐藏起来。
叶清秋这是怎么了？不是向来对任何女子都敬谢不敏不假辞色吗？怎么今日会突然出现帮皇后说话？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却也不敢挑衅叶清秋，只能压抑着内心的阴暗情绪，不情不愿地低头认错。
“妹妹因为近日身体不适，情绪不好，所以对姐姐有言语冒犯，还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原谅妹妹一时的无心之语。”
尽欢问:“你多大了？”
贤妃一愣，“我今年四月过二十岁的生辰。”
尽欢说:“我今年才十八岁。”所以你别叫姐姐，要叫就叫皇后娘娘。
贤妃听出了尽欢话里一半的意思，另一半她理解成了尽欢在羞辱她的年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难看。
叶清秋莞尔，清声道:“贤妃和皇后娘娘又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用姐妹相称并不合适。”
可是后宫里的嫔妃之间不都是这么称呼彼此为姐妹来表达虚伪的友好感情么？
贤妃双手用力攥紧，然而却不敢当着叶清秋的面发作，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叶丞相说的是，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出来也有些时间了，身体有些不适，请皇后娘娘容我先行告退。”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她怕会忍不住跟他们骂起来。
尽欢却不想轻易放过她，“你的身体如此不好，请太医看过了吗？年纪轻轻的，可别讳疾忌医，影响为陛下诞下龙嗣的机会。”
贤妃差点咬碎了后槽牙，胸脯微微起伏，“请皇后娘娘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绝对不会影响为陛下诞下龙嗣。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不等尽欢和叶清秋开口，她连忙转身走人，生怕下一秒他们又说出什么让她难堪的话。
李贵人也连忙跟着贤妃离开。
两人带着一大堆宫女们离开，很快此处就只剩下尽欢和叶清秋，以及花晚三人。
尽欢看向叶清秋，轻声问道:“叶丞相今日怎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里？”
叶清秋道:“微臣刚从皇上那里出来，路过御花园时，恰巧看到此处的桃花开了，便想过来看看。”
尽欢说:“那你现在还要看桃花吗？”
她看着他，狐狸眼清凌凌的，圆润的瞳孔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身后是次第绽开的桃花，满目的春色里，她最娇艳动人。
叶清秋心头一跳，想到了那天的海棠花。
她喝醉后，睡得脸颊绯红。可惜他没有看到她醒来时的模样。
他对上她的眼神，弯了弯唇，笑着问:“娘娘若是有空，可否同微臣一起欣赏初开的桃花？”
“好啊。”她欣然应允，转身走向桃林，“你可要摘一枝拿回相府欣赏？”
叶清秋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像是开玩笑般说道:“若是娘娘亲手摘于微臣，微臣自然会每日精心浇灌呵护。”
尽欢来到一棵桃花开得最多的桃树前，伸出双手，折了一枝最为粉嫩的花枝下来，转身递给他。
“给你，你说的，会好好呵护，过段时间我会检查。”
叶清秋接过，视线落在她莹白如玉的手上。上次他曾近距离观看过，感受过。她的手指干干净净，都不曾染丹蔻，也不会带护甲修饰。
白净柔软，一如她整个人。
他忽然想起了他一直做的梦。
梦里，她比手上的这枝桃花还要粉白娇软。
褪去衣物，白得像是开了满树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