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神色未变，低声道：“闭上眼睛。”
尽欢连忙闭上眼睛。
扶渊抱着尽欢，闭着眼睛想要直接走出幻境。
然而有人却并不安分。
“喂，你快放开师祖，要是让这些人碰到了师祖，我跟你没完！”
明月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幻境，在她看来这些突然出现的人都是冲尽欢来的，她心中大喜，恨不得立马把尽欢丢到他们的手里。
扶渊似是听不到明月的声音，抱着尽欢，直直地往前走。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湖水。
明月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从扶渊手里抢走尽欢，“你要干什么？你要作死别带上扶渊师祖，快把师祖放下。”
聒噪。
扶渊侧身，没让明月碰到。
他转身看向风溯，明明没有灵力，然而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都能够让风溯心跳失衡，有种不自觉的臣服。
“管好她。”
风溯顿了顿，还是上前强制地抓住了明月的手，不让她乱动。
“小师妹，在师祖面前，你不要太过放肆。”
明月瞪着他：“什么叫做放肆？我看你和她才是放肆！风溯，你比我年长，我敬你是大师兄。但你别忘了，我爹是怎么跟你吩咐的，你要忤逆我爹的命令吗？”
她口中的爹，是天山现任掌门，也是风溯的师尊。
风溯脸色微变，却还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面无表情道：“等回到天山，我自会向师尊请罪。”
“你快放开我！”明月挣扎着，气急败坏。
她从小就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被众人捧着夸着，对天赋极高的大师兄也不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她才是最具有修仙天赋的那一个，风溯算什么？在她面前也都只能排第二。
然而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幻境，她竟然没有一丝灵力，被她看不起的风溯凭借着男女天生的力量压制，这让她十分恼怒。
她在心里恨恨地想，等回到天山，她一定要让爹爹好好教训风溯！
扶渊对同为天山弟子的两人并没有什么情谊，他现在只想带着尽欢离开幻境。
然而他刚想要踏进湖面，却触碰到一个无形的屏障。
喜娘僵硬地笑着，干瘦的手已经触碰到了扶渊的手臂，力气大得离谱，竟然能够把他拖着走。
“新娘子，该上花轿了，别误了吉时。”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间，就把尽欢和扶渊塞到了花轿里面。
尽欢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花轿帘子，觉得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喜娘没看到她是一个小男孩吗？
哪有新娘子抱着小孩子坐花轿拜堂的。
尽欢微微抓紧扶渊身上的嫁衣，开口问道：“扶渊，我们要去拜堂吗？”
说完，她意识到这话不太对劲，连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直接闭着眼睛出去吗？”
扶渊道：“鲲不会让我们轻易走出幻境，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如何拜堂成亲。”
潮夜身上的新郎袍被扒了，那些人并没有强制他跟着花轿一起走，看得出来，他已经不是新郎。
扶渊倒是想知道，鲲会给他找一个什么样的新郎。
尽欢觉得有些怪怪的，“你现在是我的样子，要是和人拜堂成亲……”
那画面太美，她有点不敢想象。
扶渊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放心，我不会真的拿你的身体，同别人拜堂成亲。”
他微微垂着眼帘，眼底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晦暗。
脑海里，一些画面莫名变得清晰起来。
……
……
他坐在轮椅上，低眸看着她。
少女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抱着他。
细密的贝齿紧紧咬着红 | 肿 | 的唇，白玉般的额头沁出点点晶莹的水珠。
她的肩膀轻轻颤动，漂亮的蝴蝶骨微微凸显，像是即将展翅而飞，却又不得不依附他。
让人心生怜惜的同时，又恨不得将她狠狠 | 蹂躏。
……
高开叉的白色丝绸裙摆下，压着黑色的西装裤。
像是极致的白与黑的碰撞。
一声一声。
让他心痒。
他 | 掐 | 着她的大腿。
低声哄她。
最后，他低头。
……
……
“扶渊，扶渊？”
稚嫩的声音将扶渊从幻梦中叫醒。
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朦胧的茫然，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
尽欢坐在他的腿上，抬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有理我。”
刚刚他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若不是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她差点以为他没了。
看到一张同自己相似的小脸，扶渊的思绪瞬间清醒。
他有些不太自然地抬眸看向前方，“抱歉，老毛病了，不碍事。”
那些画面，实在是不能说给她听。
女子的脸颊微微泛红，是胭脂抹不出来的瑰丽。
其实扶渊现在的模样，和“南书”像，但又不太像。
“南书”的身体太过单薄瘦小，哪怕收拾干净了，也顶多像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而新娘模样的“南书”，肤白貌美，身材凹凸有致，已经是十八九岁女子的模样。
这是“南书”长开后的模样。
但是尽欢现在确实小时候的扶渊的模样。
这让她十分苦恼，她走路还没有变成“南书”的扶渊的半个步子大，所以才会被他抱在怀里。
扶渊想了想，怕尽欢担心，特意解释道：“我自记事起，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突然陷入睡眠，旁人怎么唤也唤不醒。”
尽欢问道：“这是为何？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扶渊道：“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伤害。”
他没有告诉尽欢，他的神魂生来残缺，所以才会总是陷入梦境。
那些他梦到的，都是他残缺的魂魄所做过的事情。
而他所梦到的女子，皆是她。
花轿停了下来。
喜娘拉开帘子，“新娘子，出来吧。”
没有起伏温度的声音配着周围暗沉的红色，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催促着他们，说“赶紧上路吧”。
扶渊抱着尽欢走出花轿，看到了拜堂的环境。
随处可见的红“囍”字，红绸编织出了一个喜庆却又阴沉的场地。
宾客们穿着简朴的衣裳，站在一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