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侧目,拧了拧眉:“你该让云稷去照顾你。”
“不急于一时。”
夜墨寒实际上是清楚夏帝师的性子,只有他出现了,夏帝师才会说真话。
“我——”
夏帝师刚要反驳这一句话,就看到楚月身后徐徐走来的夜墨寒。
声音,戛然而止。
“有一件事,你们或许感兴趣。”
“当时慕府还没没落,老伯公正值盛年,王后、永定夫人、慕倾凰这三人的关系,特别之好。”
夏帝师懒懒地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说吧。”夜墨寒冷睨着夏帝师。
夏帝师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眯了眯眸子,然后扭头看向别处,说:“北洲王后当年在神算族,还算是有些天分,但她心术不正,不走正道,竟偷偷研究食人丹田、武根这些东西来修炼邪术,当时我也在场,推开她房中门的时候,她的嘴里,还有血淋淋的武根,那武根,正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同门师妹的。”
“因为她做事太过于残忍血腥,她被驱逐出神算一族的时候,我打听过她的一些事。”
南宫雄想留的,估计是这一笔。
而且数额之大,可能难以想象。
但退一万步说,南宫雄既敢记载天狼圣女,却不敢记下地位较低的北洲王后。
楚月默然下来,一言不发。
细细思索着夏帝师的话,渐渐发觉,事情的眉目都将捋顺了。
食用丹田、武根的邪术,能对上南宫雄生前留下的贪污册。
楚月低着眉,碎发轻遮了眼眸。
她发出了低低地笑声,掩盖住体内即将爆发而出的的磅礴杀气。
她一路走来,就是为了查清当年之事,找到打碎掉母亲神魂的人。
只有一个可能。
北洲王后有后台。 风武城!
夜墨寒默不作声,只紧握住楚月的手,给予了无声的支持。
夏帝师皱起眉头紧盯着楚月。
总觉得,眼前的女子,琢磨不透。
如今看来,这一个个的,都已经浮出水面了。
风武城主、北洲王后,害了她的母亲,害惨了慕府!
而今作恶之人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那她慕府,她母亲的这些年,又算什么呢?
“让他密信皇室,告我和慕府的谋逆之罪。”
楚月咬牙道。
陡然!
“老血。”
楚月道:“这几日的北洲会很热闹,你可以借此机会躲过城中暗哨,代我给在南郊的万僵将军传个话。”
“是什么话?”血护法问。
他只需知道,楚月交代吩咐的事情,即刻照办就行了。
只有夜墨寒犹如紫色星河般的眸底波澜不兴。
握住楚月的手,加深了一些力道。
夏帝师、血护法都惊愕地看向了楚月,不知这步棋,是何意思。
“好!”
血护法虽有疑惑,但没有多想。
一切,都在不言中。
……
北洲帝都,愈发的热闹。
走出西房的时候,夜深风大。
他为楚月披了一件披风。
长廊深深,月色皎皎。
都说,夜墨寒卧病在床,只怕下半生是废了。
楚月每日盘膝而坐,独自修炼。
慕府和她,都越来越平静。
楚月在等待屠龙宴到来的同时,便在府上修炼,并且研究神农卷。
她把时间给了云稷和夜墨寒。
如今北洲都在传言,圣域帝尊夜墨寒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北洲慕府外的路上都流了很多鲜血,还要星海城的云药师亲自来医治。
有像风武城、凤临城这样的独立城。
也有九洲各域而来的大人物。
前夕之夜,外祖父老伯公邀请楚月在慕府高台共同饮酒。
直到—— 屠龙宴的前夕,终将到来。
帝都城中,已经汇聚满了各路的武者。
楚月喝了一口酒,仔细揣摩着这四个字。
“告诉外公,你是不是想做什么?”老伯公问:“你虽然不说,但外公知晓你想做一些事。”
“外公,我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楚月道。
“小楚,明日就是屠龙宴了。”
老伯公坐在对面,手执杯盏,眺望着夜色:“屠龙,是为了屠杀谋害苍生的恶龙,也是为了找到真正的屠龙勇士,得到神脉。”
“屠龙勇士……”
其声势壮大,异常可怕。
足以将慕府给夷为平地。
老伯公看过去,惊住。
“你这孩子,年纪虽小,但心思很深,你总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哪怕与你说了千万遍,你还是想一个人扛,许是因为你习惯了,但你也要慢慢习惯有家人的保护和陪伴,有任何事情,都要一同商量决定。”
老伯公叹息:“如今,你已是慕府的族长,你执掌龙凤两符,你的责任比以往更大,但不管你日后走到了什么位置,你永远都是外公这里的小楚。告诉外公,你想做什么,外公和整个慕府,与你一同应对。”
就在此时,火把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夜,似有千军万马,包围了慕府。
瞬息万变之事,犹如狂风骤雨降临。
整个慕府,都不再沉睡。
老伯公看向了楚月。
出现在慕府周围的有司空一族、洪府、韩家的府兵精锐和死士,还有皇家的军队。
这……
老伯公说不出话来。
女子坐在桌前,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杯盏,慢悠悠地倒酒。
她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她一口饮尽杯中酒,杯盏猛地砸在桌面,整张桌子都碎裂开了无数的蛛裂缝。
眼底,杀气骤现,翻涌似海!
但见长夜之中,皇家仪仗队,轿辇之上的帘子被风掀开,露出了赤鹰君俊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