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借你两个差役用一用。”李清寒道。
“先生吩咐他们便是。”
然后,宁远恒就看到李清寒先是对一名差役说了几句话,那名差役跑出了浮翠楼。李清寒又对另一名差役说了几句话,那名差役边听边点头。说完话,那名差役简单地将大厅内的桌椅收拾了一下。
过不多时,先前那名跑出去的差役,抱着一个人形的东西进来了。说它是人形,是因为这东西有胳膊有腿,有脑袋。宁远恒仔细一看,这个假人就是用一件长袍,将各个口子扎起来,里面塞了东西,撑起来的。就连脑袋,也是用布包成一个球,扎在上面,然后用彩墨画了口鼻。
差役将这个假人抱进了那个凶杀的房间。
叶川回来的很快,并带着十多人回来了。那些食客基本是在附近做生意,或是住在浮翠楼附近的人,并不难找。
“见过刺史大人!”
十多人乱哄哄地给宁远恒行了礼。
“大人说叫我们来看戏,这浮翠楼发生那件事后,都已经废了,哪里有戏看?”其中一人大声问。
宁远恒看向李清寒。李清寒点点头。宁远恒这才对众人说:“稍安勿躁,戏马上开始。在开始前,我有一句话要提醒众位。众位必须认真看戏,看完了每人赏银五两。”
“五两!”刚才还对宁远恒无缘无故拉他们来什么戏,十分不满的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有钱人都是去浮翠楼的二楼三楼,布置典雅的房间去喝酒吃饭。像他们这些坐在大厅里吃饭的,五两银子,便是很多钱了。
宁远恒继续道:“我是有条件的,今日此时,发生在这里的事一个字不许往外吐露。如果有人嘴上不严,说出去一个字,我会派人去查。查出来的人,不但要还回今日赏钱的十倍之数,还要吃四十大板。”
人群之中,起了一小波骚动。
“有谁不愿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宁远恒目光冷冷扫向众人。
“我愿意!”
“愿意!”
……
五两银子的诱惑,这些人中,没谁可以抵挡。
“好了,各自找那天自己所在的位置坐下。”
众人听从宁远恒吩咐,一番嘈杂后,找到凶案发生那天,自己吃饭的位置。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明白刺史大人要重现凶案发生前后的情景。只是,案件不已经审结了吗,祝净康差点被斩,还弄这些做什么?众人心中无不疑惑。
这边讲好了,宁远恒回身去找李清寒。
李清寒正和叶川讲着什么,叶川听得眉飞色舞,似乎对李清寒说的事,很感兴趣。
李清寒和叶川说完话,来到那些人前面,道:“我想众位已经想到我们要做什么了。你们好好想想当时你们所见,对照我们所演。挑出一处不同,刺史大人有赏。”
宁远恒微微一怔,然后赶忙点头,“对,有赏。”
李清寒继续说:“我现在就是刘忡。”
叶川嘿嘿一笑,道:“我是马庭春。”
那个抱着假人的差役道:“我是祝净康,这个假人是王魁。”
“两位,里边请!”现在是祝净康的差役,邀请李清寒和叶川进入那个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众人面面相觑,这就开始了?那天,马庭春和刘忡到来,注意到他们的人并不多,最多就是多看了一眼。所以,他们如何进入房间,并不十分清楚。
浮翠楼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那个房间中,隐隐有人声传来,好像是在商谈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门大开,人们看到李清寒扮演的刘忡站在门前,大声说:“为了庆祝三位东家合作成功,大家一起赚大钱,我下厨,做一道我们家乡的菜,请三位东家尝尝……”
“刘忡”的话也不知说没说完,看客中,其中一人大声道:“就是这样。那天我一边吃菜,一边在想事。刘忡说话很大声,把我吓了一跳。”
其余几人也纷纷道:“嗯,当时他说话声是挺大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去做菜一样。”
宁远恒扫向众人,虽然没说话,但那凌厉的目光,让众人安静下来。
“祝净康”站起来,“我陪刘先生去吧!”
“刘忡”哈哈一笑道:“我先卖个关子,一会儿还要祝东家品鉴品鉴我的手艺。”
叶川的“马庭春”拉“祝净康”坐下。
“不必去理会他,让他去忙,我还想和祝兄弟多交流交流,学学二位的生意经。”
“祝净康”点头同意,然后叫来一名“伙计”,带“刘忡”去厨房。
观看的人们,看到“马庭春”把房门重新关好,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他们不敢再大声说话,小声谈论,回忆那日所见,并没有发现不对之处。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有了动静,房间门传来重重一声,门扇晃了一下,却没有打开,却把人们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两位东家喝多了,就不用送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过两天我就把份子钱送来。”
言罢,房间的一扇房门打开,“马庭春”从里面出来后,又赶忙关好房门。
人们也没看清房间里的情况,只在开关门的那短暂时间内,看到屋内有两个人的背影。
叶川扮演的“马庭春”来到大厅内,坐到一张桌前,和客人说话。
“哎,那天,马庭春从里面出来,是不是没有马上走?”
“对,对啊。那天,马庭春就像大人您现在这样,坐到桌边和我们说话。”
“他说了什么?”
“就问我们觉得浮翠楼饭菜如何,有什么不满意的,让我们多多照顾生意。他完全一副浮翠楼新主人的样子。”
“是这样。我们和马庭春也就说了几句话,那里边就吵起来了。”
“哎,大人,刺史大人为什么要做这些,难道这案子有什么变化?”其中一人小声问叶川。
叶川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他的笑声还没消失,房间里传出声音,声音很大,明显是两个人的吵闹声。
“王魁,以前都是我让着你,这次我不会再让。”
“祝净康,浮翠楼没有我,能有现在这么兴旺。”
“你——没有你?难道这里没有我的功劳?”
“你做了多少,你自己清楚。你现在能得到这些,已经是照顾你了。”
“好,既然如此,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浮翠楼的利润重新分配。”
“重分就重分,你别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