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凌强揪出来，亲眼见到被凌压制捕捉的大筒木一式后，黑绝就明白自己哪怕嘴硬装死也对情况无甚用处，于是极为干脆地诉说了自己这千年的图谋和月之眼的真实目的，只希望凌能从自己身上发泄所有的怒火。
在黑绝叙述的时候，斑始终没有言语，表情也叫人分辨不出是喜是怒，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觉他抱臂的手指尽数收紧，瞳孔也呈现出不自然的颤抖。
而比起斑的平静，带土的表现就更加明显，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发抖，瞳孔更是骤然紧缩，此时此刻他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并将源源不断的寒意渗入他的骨骼与内腑——如果所谓的月之眼只是骗局，那他迄今为止究竟做了多少不可饶恕的事？
他的老师，他的族人，还有那为数不多将自己视为朋友的人……他做的这些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一旁同样听完全部的宇智波宪司抬手摸着下巴，评价公允，“我觉得上当受骗这事儿不能怪你弟弟——这事儿换我我也信。”
凌颇感无奈地看了眼宇智波宪司，“你简直族内族外出了名的好骗，你在不在或者信不信有什么意义？”
宇智波宪司撇撇嘴，“你在的时候我又不需要动脑子，绝对执行就可以了——没你的时候我也很可靠好吗？”
凌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我想不到任何你不被骗走的情景。”
宇智波宪司立刻就炸了，“你以为这一点要怪谁？！我也不想动脑子啊！而且我在你死后可是一跃成为战场主力的，这种情况下我想犯蠢也要考虑那些废物的命好吗？！要不是你死的太早了，我犯得着长脑子到这个地步吗？！总之，全是你的错！”
“是是，我的错……”凌叹息一声，“话说别的就算了，长脑子明显是好事吧？这也能怪我？”
“怪你怎么了，你该得的！”
黑绝看着两人那轻松无比的神色，心下恼恨，暗骂了一句宇智波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却又不得不低头表达顺从，“我已经说了我做的所有事，求你不要对母亲大人下手，这个忍界是她亲手缔造，但她一直在被背叛。”
“哼，被背叛？一个因为不会教导孩子导致需要后辈帮忙收拾烂摊子的失败家长而已……”凌顺手将黑绝同大筒木一式一样封印起来，而后偏转头颅到斑的方向，“所以，现在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没有的话，我就拜托你培养的这位后辈来完成无限月读了？”
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境，只是目光却还是忍不住落向关押黑绝的白球，流露出被戏弄的恼怒，“那不是个骗局吗？为什么还要完成？”
“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吧？”凌又操控着关有大筒木一式的白球飘到斑面前，示意他仔细看清，“而且所谓的大筒木可不止有一个。
这里已经成为他们标记的猎场，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这个世界距离毁灭也不会太远了——你总不能指望我一个外人时常关注这边接受这没什么实际报酬，只有战斗乐趣的外派委托，我也有自己的家需要保护，没那么多找乐子的时间。”
斑这次选择了闭合眼眸，别开头去，“随你去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思路。”
宇智波宪司看着明显沉默下去，但却并不平静的斑，“你可真是够狠的啊，直接就揭露他这么多年的期愿都只是他人的骗局……我感觉你弟弟都快碎了，你不会在那边也是这么祸祸你弟弟的吧？”
“嘛，反正我那边的斑除了对我格外强势，对待其他人时脾气都还算不错——好了，后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介意的话就提出来，我不会强逼迫你的。”
带土看着转向自己的凌，“你好像没打算给我选择。”
“不，你有选择，宇智波所剩的后辈不多，我不想浪费珍贵的人力资源——所以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找另一个我看好的后辈，然后去强迫他，毕竟他刚和自家兄弟和解，此时心里的愧疚最重，性情也单纯，我告诉他这样有望复兴一族的话他会利落答应的。”
带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可事到如今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满是虚假，根本不值得为其有所付出。”
“嗯……那你就当是我喜欢多管闲事吧，总之我希望你可以自由做出你内心的选择——”凌再次靠近带土，抬手掸去他左肩上的灰尘，“无需在意，宇智波的灭族只是我们自身无法迅速适应时代，也没有足够的敏锐才造就的悲剧，我就算生气也不会气你。”
带土这一次并未后退，只垂眸看着凌，发出一声嗤笑，“我可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凌一顿，微微歪头，露出些许了然之色，而后掸灰的手便顺势下移，好似抚平褶皱一般拂过带土的心口，“那么现在有了——你可以慢慢思考，尾兽们不会离开，也不会抗争。”
带土清楚地感受到那一直囚困着自己心脏的咒印消失不见，眉宇依旧冷硬，但眼中却浮现了些许迷茫，“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一切早在真相被说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完成月之眼又能如何呢？”
凌收回手，“嗯……解决隐患的同时也更方便复兴宇智波？”
再次听到这个词汇，带土嘴角一抽，就算内心还沉浸在自己的人生满是骗局和失败的消沉情绪里也还是忍不住开口吐槽，“忍界满打满算就两个活着的宇智波，还复兴，月读还没开始你就开始做梦了？”
宇智波宪司看着明显一愣而后倍显诧异的凌，略显无良地对着带土怪笑起来，“虽然只是看脸的话你们绝对不缺对象，但这要是只靠你们，就是那里用破皮了也不可能复兴宇智波吧？后辈你这简直比我还没脑子啊——你也太实在了吧？”
凌也抬手抵住额头，发出一声叹息，“我说的复兴是指用查克拉的特性来赐予外人属于宇智波的查克拉，从而让他们成为宇智波……
我虽然没什么道德在身上，但也不至于因为一己私欲就让你们平白去祸祸良家女子——要不干脆你们两个也死一死让我直接绝了复兴的心吧？不然就你们这脑回路，宗族复兴了怕也是持续不来多久就又要玩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