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墨凌没打算隐瞒。
事实上，那幅画，他没见过，但那个画家名字，他印象深刻。
库奇·特利斯？
不就是个善用香料的业余画手么！
一年前，他无意间路过一个画廊。
看到很多人在欣赏一幅画，出于好奇，他也走进去多瞧了两眼。
然而，天生嗅觉极其敏锐的他，一下子就闻到画上的怪异香气。
又观察周围那些人脸上的不正常表情，他当下立刻把画摘下来，丢进一旁的鱼缸里。
那些人顿时如梦初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一个画廊里浪费这么多时间！
等那些人离开后，墨凌使了些手段，终于撬开了画廊老板的嘴。
库奇·特利斯，会点入门级别的油画，擅长模仿，临摹。
当然，他最不为外人知晓的另一重身份，便是调香制香的高手。
比起画画，库奇·特利斯的香料，才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存在。
那幅被他识破，丢进水里的画，上面就是被抹了一层特质的香料。
使得近距离欣赏它的人，都会因香气而沉迷其中，并非是真正欣赏画作本身。
之后，墨凌特意让墨五调查了一下库奇·特利斯。
结果发现，库奇·特利斯所有的画作，用的全是这个伎俩套路。
甚至他的油画大师头衔，也是这么骗来的。
令人奇怪的是，库奇·特利斯在画界混了十多年，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有问题……
墨凌自诩是个有头脑的生意人，当然不会白白浪费如此有价值的“情报”。
不到三天，库奇·特利斯就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秦离没想到墨凌如此诚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没想到业余二愣子的画这么值钱，早知道，我多拿几副来，赚点零花钱也好。”
业余？二愣子？
“你是说，库奇·特利斯是个业余画手？”
秦离错愕了几秒。
“想知道原因吗？”墨凌斜了斜眉，低沉沙哑的嗓音，极具诱惑，“叫我凌，就告诉你答案。”
“不用了。”秦离爽快地拒绝道，“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想多活几年。”
反正，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一样有办法查得到。
“让我们恭喜15号客人以五百五十万的价格获得这幅《双龙戏珠》，也感谢这位客人的善心善举……”
台上，激烈的拍卖会还在继续。
“叮——”
这时，秦离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她立马解锁，扫了眼屏幕上的消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那抹微暖的笑容，直直地撞进墨凌眼底。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所拥有的一切，留住她此刻的微笑。
“本场压轴的最后一件拍品，即将出现，不知道大家是否跟我一样期待呢？”
场上忽然多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是干冰！
秦离一眼看穿会场布置的玄机。
干冰配合场内各处各色的灯光，将整个会场营造得神秘气氛，瞬间推向制高点。
所有人的目光，无一不汇聚到缓缓从台下升起而上的画作上。
“大家一定都很好奇，前面所有的画作，来头一个比一个大，那么这幅画，被安排在最后，岂不得上天？”
底下传来不少捧场的笑声。
“其实不然，这些画作，排名是不分前后的。”
主持人那副求生欲满满的模样，倒是缓解了场内些许紧张气氛。
“当然，这幅画作，它的作者，来头不大，却是横空出世的一颗冉冉新星。有人说，他是画界的一匹黑马，也有人说，他的画，只有懂行的人才欣赏得来，还有人猜测，其实这位作者……不是人。”
主持人刻意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扫视众人一圈。
之后，他又笑了笑，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有喧嚣才有人气，有争议才有未来。这位画家，到目前为止，仅有五幅画作问世。其中三幅被陈列在A国的博物馆里。而今天我们展出的这幅画，便是他的开山之座。”
“至于他本人，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过，时至今日，无人有幸能得见其真容。如此神秘的人，如此绝伦的画，大家不心动吗？”
“心动！心动！”
“想要！想要！”
台下的应和声，起起伏伏。
见时机成熟，站在台下昏暗角落里的林耀，给主持人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好，那么我宣布，这幅《寂静》，起拍价一千万，现在，竞拍开始！”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主持人根本来不及报出喊价的客人号码牌，因为大家的热情实在太高涨了。
“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四千万！”
“五千万！”
不到五分钟，《寂静》就狠狠翻了五倍。
主持人的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
他要赚翻了！
“六千万！”
“七千万！”
“一，一个亿？！”
主持人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紧盯着大屏幕。
一度怀疑自己出现幻觉的他，对着屏幕，又悄悄默数了好几遍上面的零。
确定没看花眼后，他脸上的笑容，都快扬到天花板上去。
“VIp20号客人出价一个亿，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价格？”
“一，一亿五千万？”
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价格。
“VIp1号客人出价一亿五千万！还有没有……”
“两亿？！”
没等主持人说完，台下的客人，不，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参与竞价了。
这哪儿是拍卖，纯粹炫富烧钱啊！
众人的目光，牢牢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变化。
“两亿五千万！”
“三亿！”
“四亿！”
“五亿！”
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死屏幕。
五秒，十秒……半分钟，竞价停止了？
主持人咽了咽口水，总算有了用武之地：“20号客人出价五亿，五亿第一次，五亿第二次……”
主持人一边拖长音，一边随时留意着大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以此预防突发情况。
“五亿第三……”
主持人本以为终于要熬出头了。
结果在最后一秒，数字……又换了？
“六亿？”
“VIp1号出价六亿！不知道20号客人是否还有意向继续加价？”
主持人已经麻木了。
反正现场只有两大巨头轮番抢风头，他就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点名墨凌。
秦离扫了眼墨凌，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根本不把那些小钱放在眼里。
这时，墨凌也抬眸，迎上秦离试探的眼神，深邃目光带着笑意：“小离，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误会的。”
秦离没回避他的暧昧眼神，忽的扬眉，笑着调侃道，“墨先生不加价，是因为……没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