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问的我都说了，来都来了，进去坐坐？”
唐直接推开他的手，又扔了一块碎银过去。
“你们这死了人，他的遗物怎么处置？”
“能怎么处置，能烧的烧，能卖的卖，得来的钱都归下一位叔叔呗。”
紧接着，姜唐又找到了心里的那个管事，也就是翠竹轩哥儿们口红的叔叔，买下了竹叔还没有被卖完的遗物。
管事自然美得冒泡，一边把东西搬出去，一边在嘴里嘀咕。
“怎么都来买这些玩意……”
姜唐耳朵灵，听的清楚极了。
“还有其他人来买？”
“嗯，刚死后没几天，有个人把竹叔留下的一箱小东西买走了，怎么，他有什么宝贝不成？”
不应当有宝贝，因为所有东西都被他翻过了，值钱的金银珠宝全都被他搜了去，剩下的也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不值钱还占地方。
姜唐把剩下的都买走，抬上车掉头去了偏宅。
自从把朝兮赎回来，姜唐就没几天老老实实在家里窝着的，固定的线路一天能跑两三趟。
把东西放马车上，姜唐径直走到后院，不用想，朝兮肯定又在晒话制香了。
整座宅子都香的不像话，路过的人都要驻足多闻两下。
姜唐和他相处久了，身上都带了一缕消散不开的香味。
后院阳光渐弱，男人正在收花瓣，修长纤细的身影在一片花海中忙碌着。
这些花都是姜唐花大价钱买来给他制香的，从普通的牡丹芍药，到昂贵的蓝鸢翡翠兰，应有尽有。
看到姜唐走过来，男人只是冲她招招手，然后便继续手里的活。
“我帮你。”
姜唐帮他把这些干花全部都搬回屋，一趟又一趟。
“怎么不让下人帮你？”
朝兮头也不抬，轻柔的拿掉花瓣上的一根羽毛，浅声道。
“他们手脏。”
“……”
这听着就有点矫情了。
姜唐没说什么，继续帮他搬，最后一板运进去，天色也暗了下来。
朝兮拉着姜唐的手，在她身上试了一款新的香膏。
“绣球花香膏，味道很淡，喜欢么？”
“闻不出来。”
姜唐确实没嗅到味道。
然后朝兮弯下腰，埋到她的颈间，深深的嗅了一口。
“分明很香。”
“我怎么闻不到？”
“因为这款香，只有我能闻到，让你抹了，也只是给我一个闻。”
那这是什么破香膏。
姜唐随他在自己身上涂各种各样的香膏香薰，看着他沉醉在香味中的表情，冷不丁的开口道。
“竹叔死了，你知道么？”
朝兮缓缓睁开眸子，极其冷淡的嗯了一声。
姜唐拿起桌子上的一只没有装罐的香膏，凑到鼻尖闻了闻。
“朝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竹叔？”
男人整理盒子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再正常不过的继续工作，漫不经心的来了句。
“不喜欢，便杀了。”
“那四月的眼呢？”
四月两个字从姜唐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朝兮一直冷淡的眸子，骤然结了一层寒霜。
他扭头，看向姜唐，红唇开合，声音冷漠的像个刽子手。
“喜欢，便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