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后一起回了公司，两家公司挨得很近，孔静上楼时，注意到陈汉升房间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一下，上前敲了敲门。
“进。”
孔静推开门，陈汉升看到是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静，静姐？”
“这么叫也不错。”孔静点了点头，开玩笑道。
陈汉升也配合地点头，“好，静静姐，你这是刚出去了？”
“嗯，郑总约我一起出去吃点饭。”孔静想起自己刚刚的疑惑，没有开口去问陈汉升，有些事情越界了就不合适了，“我今天偷懒了，都没怎么工作，三星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正要去找你。”提起工作，陈汉升的表情严肃了许多，“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但和李富真那边的合作不能拖，越拖变数越多，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去一趟？”
“我？去韩国和李富真谈合作吗？”孔静沉思着分析起来，“我去倒是没问题，但是就怕李富真那边会有些意见，毕竟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和她对接，现在她那边遇上问题，我们这边只让二把手去，我怕……”
“我也知道。”陈汉升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我这边确实有事走不开。”
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陈汉升下意识地回避了在孔静面前提起萧容鱼和沈幼楚。
“这样啊。”孔静聪明地没有追问陈汉升到底有什么事，“那要不让她过来呢？”
“让她来？”陈汉升顿时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你这么想，李富真不是给我们投了不少钱吗？”孔静解释道，她也是刚才突然想起来的，虽然这次合作是果壳提出来的，但实际上他们没什么竞争者，也压根没必要上赶着去合作，“你可以打着邀请她来参观我们工作为由，这样韩国那边她也有交代。”
“有道理啊。”陈汉升惊喜的点了点头，“这样既能让我们两个见面，我们还有主场优势，而且她来视察自己投资的企业，名正言顺，李在荣也说不出来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孔静莞尔一笑，和陈汉升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陈汉升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感叹还是静姐考虑得周到，他因为惯性思维忘了这一茬，想到静姐一年后可能就不在果壳了，陈汉升不由得叹息，要是她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就好了。
不过人各有志，陈汉升也不愿意去勉强她，从通讯录里翻出李富真的电话，陈汉升冷静地斟酌起了措辞。
“陈总？”李富真接到电话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就定好行程了？”
“没有没有，我们这边刚刚讨论了一下，临时决定和你再沟通一下。”陈汉升解释了一下，“你看看奥，你给我们投了二十个亿，连点水花都没见着，我们心虚啊，我们替你担忧啊！”
“……”李富真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六岁就跟在父亲身边耳闻目染，这种完全是扯淡的话，她就当听个乐呵就行了。
“所以我们想诚挚地邀请你来我们这里视察工作。”陈汉升的语气十分真诚而恳切，“来看看我们果壳在得到您的青睐后，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我们也可以作为东道主，好好热情款待一下您。”
李富真没有急着回答，迅速地权衡着陈汉升所说的利弊，说起来，她投资以后也偶尔会有些担忧，毕竟她都还没去实地考察过，虽然手下的人早就把果壳和陈汉升查了个底朝天，但没实地观摩，终究还是心里有些不安。
当然，查了个底朝天也包括陈汉升的私人关系，李富真对陈汉升的了解远超他的想象，她甚至查到了陈汉升在韩国有一个追求他多年的小学妹，连罗璇在哪个系都查到了。
“可以。”李富真终于下定了决心，这确实是一个观察果壳实际情况的机会，而且她作为投资者，去自己投资的企业考察谁也说不出什么，“那就辛苦陈总了，我这边会尽快确定行程，让秘书和你这边对接。”
“好的，我们这边也会尽快拿出接待考察方案。”陈汉升点了点头，两人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李富真把手机放到一边，给秘书发了一封邮件，便打开桌子侧面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大部分是陈汉升的，而在这些照片里，萧容鱼和沈幼楚都有出镜。
“长的真不错啊。”李富真感慨道，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花纹，仿佛能隔着照片摸到二人姣好的容颜，李富真放下照片，闭上眼睛朝后靠去。
她曾经也做过这样的美梦，做一个天真无邪的可爱女孩，找一个爱自己，彼此信任，能携手共进的爱人，可她很快就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拥有无数人想都不敢想的高贵出身，只要她出现的地方，无论是不是主角，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围着她转。
她现在还记得，她四五岁的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参加一个官员的葬礼，她调皮地把黑色的小皮鞋脱下来扔在了一边，玩了一圈回过头找鞋的时候，才发现，那位死去官员的儿子，一直双手抱着她的鞋，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见到她回头找鞋，快步跑上前，跪在地上恭敬地放在了她脚边，锃亮的鞋面一点灰都没沾。
“真是懂事啊。”李富真无声地笑着，不知是得意还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