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瘦削的身影蜷缩在巨大的机械之中，管道从机械一路连接到少年的脊背，创口泛着刺眼的红肿，皮肤上都因力量的注入浮现一层细密的血管与青筋。
普通的人偶不会拥有这种痛感，但同时也无法承受来自神之心的力量。
散兵微微皱眉，目光越过前方的平台。
“你来干什么？”少年抬眸瞥了一眼，又垂下眼睛，“让其他的切片关照进度已经不够了吗？”
闻言，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踩着一层层台阶走上来，动作优雅地倚靠着栏杆，轻声道：“据我所知，阿多尼斯已然登神，你呢？”
散兵懒得掀起眼皮，轻哼一声。
习惯了，多托雷天天都拿苏洺成神的事情来刺激他，习惯就好。
“如果我当初选择的是阿多尼斯这个实验体，或许现在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博士上前两步，手指被黑色手套包裹的严严实实，用指尖托起散兵的下巴，“不是吗？”
散兵看着那个眼熟的面具，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废物，这么久的时间连个昏睡药都研究不出来。”
还想拿阿多尼斯当实验体？
倒霉的时候无从下手，不倒霉人家直接成神。
多托雷不是实力比肩魔神吗？
有本事去群殴啊，苏洺不把切片薅秃了打工他散兵跟博士姓！
博士掩藏在面具下的脸微微一僵，半晌才咬牙开口，“斯卡拉姆齐……你这张嘴……”
缝上吧！
散兵轻哼一声，嘲讽道：“闲着没事多去给自己切两片吧，可别到时候不够卖的。”
博士：……
成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眸中神色阴冷，“你太猖狂了，斯卡拉姆齐。”
“呵。”散兵继续冷笑。
要他管？！
“在聊什么？”
一道声音从机甲外面传来，黑发男人探头，眼底带着疑惑，“你们为什么天天吵架？”
闻言，散兵抬眸看了苏洺一眼，“执行官还有不吵架的时候？蠢货……”
就算不吵架也在冷嘲热讽，同僚之情寥寥无几。
“骂我蠢干什么……你骂多托雷……”苏洺轻叹一声，走进来看了看散兵背后连接的管道，“感觉实验快要进入尾声了？”
“当然。”博士眼底闪过一抹疯狂的笑意，声音之中夹杂着对于试验成功的期待，“神明终于要诞生在我的手中……”
苏洺：……
苏洺看了一眼博士，“轻点儿疯，要不然等会儿带你去加班冷静冷静。”
瞧瞧这癫的，比北国银行007的社畜都疯。
博士一怔，手掌按在苏洺肩膀上，“所以你这次来干什么？”
他多托雷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妙，有一种又要被薅羊毛的错觉？
“来观摩一下进度。”苏洺低头看了一眼散兵的后背，翻出一个小瓶子对准喷了一会儿，“你好小气啊多托雷……”
博士：……
他都卖出去那么多切片了，还小气？
“好歹给我们散兵大人上点儿药啊……”苏洺顺手揉了一把散兵的脑袋，收获一个白眼后转身看着博士，“我们的英雄已经到位了，你自己把握进度。”
闻言，博士轻笑一声，“那又如何？”
草神的神之心是他的！
雷神的神之心也是他的！
苏洺看着博士，心中沉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突然有点心疼博士了。
原本的草神都被薅走了这还没发现呢……
散兵抬眸，目光落在苏洺脸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成为神明之后想来我面前炫耀吗？”
嗯，苏洺好像给博士挖坑了。
还真是让人有点期待呢。
闻言，苏洺顺手将一个小蝴蝶结绑在散兵后脑勺，轻声道：“如果我说是的话……”
“你以为我是你？”散兵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嘲讽之色，一双紫色瞳孔之中满是轻蔑，“神明也是一样的蝼蚁。”
苏洺抿唇，“你现在已经进化到连自己都想骂了吗？”
这不是要成神吗？
“对的。”紫色小仙灵看起来活力十足，从少年身后蹦到了少年肩膀上，大放厥词，“就是这个戴面具的，每天都来叭叭叭，你快揍他！”
说着，小仙灵往散兵肩膀上一趴，显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鼠雀之辈，岂敢自称比肩神明？！”
博士阴沉的目光扫过那枚仙灵，冷哼一声，“只有蝼蚁才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说到这里，博士转过头看向了苏洺，阴沉笑着开口，“阿多尼斯，这个月的经费你是不打算给了吗？”
说着，博士抬起手，指着散兵道：“能用金钱铸就一个凡人登上神位的阶梯，难道不是荣誉吗？”
苏洺抱着手臂看着博士，脸上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只有凡人才会觉得这是荣誉。”
博士：……
博士沉默半晌，抬眸，“你是不是飘了？”
嘲讽他是吧？！
他就不是神怎么了？！
他不是神也很强！
“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苏洺微微弯腰，将脸凑在散兵面前，轻声询问道：“想不想成神？”
闻言，紫发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无语。
他不想成神他现在在这里干什么？可怜博士没有实验体吗？
“你在说什么废话？”散兵唇角抽了抽，忍不住反问，“度假让你脑子进水了？”
“只是问问。”苏洺站直身体，轻声道：“不过你的计划或许会被那个旅行者破坏。”
闻言，散兵皱眉，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洺，“破坏？这打水漂的不也是你的钱？你就不能把她杀了？”
苏洺：……
疯了吧？！
“你这和劝我自尽有什么区别？”苏洺皱着眉头将散兵的头发揉乱，心满意足，“成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散兵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你是不是有病？！”
来一趟就是为了让他看看神明长什么样？
他没见过吗？
“说真的，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博士微微侧眸，目光落在苏洺身上，“你是不是有病？”
“可以有病。”苏洺轻笑一声，抬起下巴看着面前两个人，“但是有病就没有钱了。”
呵，果然摩拉才是好东西！
散兵：……
博士：……
两名执行官沉默着，不发一语地看着苏洺，眼神几乎要把苏洺撕了吃了。
在苏洺成为执行官之前，谁体会过被卡资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