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一眨眼,三个月过去,天气转寒。沈灵婉的屋子里早早就烧上了炭火。
清夏问:“小姐,太后说的什么?”
沈灵婉不避嫌,将看完的信件递过去。
清夏看完,嘟嘟囔囔:“玛依拉公主还没镇住那些人呀!还要我大齐派兵?这一打仗,太后还得多久才能出宫啊?”
沈灵婉没有回答,陷入回忆。回忆曾经的峥嵘岁月,回忆岁月里的那个人。
一个人的记忆就像一座城,时间腐蚀着一切亭台楼阁。把所有能见到的全部沙化,如果不往前走,就会被沙子掩埋,所以即便泪流满面,步步回头,也只能往前走。
太深的留恋成了一种羁绊,绊住的不仅有双脚,还有未来。
沈灵婉手覆在小腹上,这是上天给的惊喜,来弥补曾经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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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小皇帝扶起见礼的赵亦恒:“哥,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如何能去北疆镇守。
“况且,此次北疆之行,也只是为了帮玛依拉坐镇,并不需要真的出兵,千里征途,会影响你养伤的。”
赵亦恒被扶着坐下,微微摆手:“有我坐镇,可保万无一失。况且,远在千里,稍有变化,应对不及。我此去,有个主心骨,下面的将士也好应对万一。”
赵亦恒一走,小皇帝的主心骨也就少了大半,恋恋不舍:“哥,真要去啊?”
赵亦恒浅笑安抚:“朝中大事,太后、顾相和沈家都可帮你。世家之间的事,你应该也是听说了的,近日他们不敢有动静。
“真要有动静……她……沈家不会不管的。”
在小皇帝的挽留中,宫人搀扶着赵亦恒离开了。
临行前的夜里,赵亦恒在方可的帮助下,悄然进了沈灵婉的小院。
只是人还未进屋子,暗处一柄长剑逼得他节节后退。
“摄政王是当惯了贼,这些年都还没改掉半夜三更爬人姑娘的闺房?”
方可赶来,也是一柄长剑抽出,指向对方,话却是和赵亦恒说的:“王妃三哥,沈如风。”
赵亦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如风,是喊沈少侠,还是跟着沈灵婉喊三哥?他更愿自降身份喊三哥,可他没了资格,不和离已是他最后的纠缠。
沈墨溜达着走过来,按下沈如风手中的剑:“算了,让他看一眼。”
沈如风挺着胸膛:“二哥!”
沈墨拍拍沈如风的肩膀:“他明日就出征去北疆了,看一眼吧!”
沈如风不情愿的被沈墨拽开。
方可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扶着赵亦恒翻了进去。
这是赵亦恒第一次进入沈灵婉的新居,比以前的屋子小了很多。淡淡的熏香,萦绕鼻尖,是她喜欢的味道。
撩开纱帐,是小女儿家慵懒的睡容。
窗外透进的月光,不足以看清一切,可赵亦恒就是能看清沈灵婉的容颜,许是夜视不错,许是看到过去。
静坐在床边,伸出的手,在空中久久没有动作,后又慢慢收回。
看着沈灵婉的轮廓,不似刚从狄戎回来的那般消瘦,更像回到了初婚时候,软软糯糯,肉肉呼呼。
收敛了情绪,赵亦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沈灵婉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