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房间漆黑，差不多二三十平米。
里面有通风孔，奥恩举起断龙石的时候。
空气对流，火把上的火焰一阵晃动。
里面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单单是鲜血的味道，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
这种味道让人不安，但当奥恩将密室内的光源点燃？
里面的情景，足以让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成年人尖叫，呕吐！
借着微弱的火光，房间的尽头，在一片十分空旷的地方，一张类似手术台的刑具上，躺着已经被官方证实死亡的老登。
老登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他虽然长相老成，但只是相较于十六七岁的同龄人，真实相貌应该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但此时此刻？
原本乌黑茂密的头发，此刻已经是花白，而且又干又柴，就像一捧枯草。
身体被禁锢在这张奇形怪状的刑具上。
用的是小牛皮束带，看起来有些另类，但如果见了此刻的老登的模样，这些有着奇怪癖好的人，怕是不敢有什么想法。
老登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挖了出来。
空荡荡的血窟窿，看起来十分渗人。
下嘴唇被撕成两半，血肉模糊的牙龈上面，只保留了几颗碎齿，左脚被锯断，用了一根绳子在断口末端缠住。
伤口处乌黑，呈现出深红色，有白色的腐烂斑点。
空气中的腐臭味，主要来源就是这里。
右腿的情况稍微好点，至少脚还在身上，只是这只脚的后面被铁条和束带固定，脚掌则紧贴着一块铁锭。
五个脚趾已经没了三个，铁锭上面有肉泥，碎掉的指甲盖，白森森的骨头渣子。
这地方倒是没有腐烂，奥妙就在这块涂满肉泥和血污的铁锭上，边缘处能看到有暗红色的结晶体。
这是还没彻底融化的盐晶体。
还有手指，十根手指剩下五根半。
之所以有半个，是因为有一根手指的皮肉，就像脱袜子一样的脱了下来，红白相间的骨肉，看起来十分渗人。
按理说，老登早就应该死了。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即便奥恩尽可能的避开动脉血管，并且还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但他身上的这些伤势，完全可以要他的命。
所有问题来了，还有人记得，奥恩身上少了一颗治疗宝珠吗？
是的，这件珍贵的宝具，之前就用在老登身上。
所以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在奥恩进来的那一刻？
长时间的折磨和恐惧，让他如一只即将被屠宰的肥猪，不断挣扎着，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姓奥的，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踏马就杀了我！”
对于老登的要求，奥恩摇摇头。
虽然这么说有些怪异，但身高两米一二，筋肉虬扎，就好像一头大狗熊的奥恩，此刻优雅的，用火把一个个点燃密室内的光源，就好像在点燃一根根蜡烛：
“那怎么行，你比我年长，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你呢。”
说着，奥恩嘴角微微翘起。
扭过头，一脸认真的看向对方：
“老登，我们继续昨天的问题，你说为什么苹果会落在地上？”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即便老登没有听说过万有引力，也应该听说过奥家村神童当年的一些奇怪的言论。
好吧，其实没几个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牛顿是第一个提出万有引力的人，但他绝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人。
需要知道的一点，牛顿的父亲是英国着名的数学，天文学，和物理学专家，后来他的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一位牧师。
熟悉这段英国历史的应该明白这一时期的教廷有多大的能量，这帮牧师手里多有钱，牛顿就读国王中学。
而等牛顿提出万有引力的时候？
他已经是贵族，并且四十多岁，是当时着名的科学家。
奥恩是谁？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屁孩，就算从奥恩口中听说了万有引力，旁人最多只是认为，这是小孩子在胡说八道。
老登回答不出，在他看来奥恩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什么狗屁问题！
苹果落下是因为风吹，是因为到了成熟的季节就落下，又或者是被雨水打落，哪有那么多正确答案？
就这一个问题，老登就付出了半个嘴唇和两根手指的代价。
心里也知道，自己永远回答不出正确答案，所以老登也不想做出任何回答，只想对奥恩说一句：
“因为你爹死了，哈哈哈，是我杀死的，一刀一刀砍死的！”
低劣的激将手段。
奥恩心中摇头，他不明白已经四天了，为什么老登还不明白这种手段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带着几分遗憾，奥恩摇摇头，神色平静的告诉对方：
“很抱歉，回答错误。”
说着，奥恩从身后一排的武器货架中，拿出一把上面沾满血迹和肉泥的羊角锤。
锤头在奥恩手中，如同花蝴蝶一样飞舞。
这让老登恐惧，眼睛瞪的滚圆。
太阳穴周围的血管，因为紧张，此刻已经鼓胀起来，就好像一条条蠕动的蛇，仅剩的一只独眼，死死的盯着奥恩手中的羊角锤。
身体开始不安的挪动，但他却忘记了自己被束带捆住。
注意到老登紧张的神情，奥恩抬头看向对方，给了一个鼓励，安抚的笑容：
“深呼吸，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和我一起，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
只是奥恩的安抚手段，没有任何效果。
老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奥恩手中的羊角锤。
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发的紧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汗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奥恩并没有砸，而是拇指按住锤头。
将羊角锤的两根羊角，按在老登的小拇指，然后一点点用力按压。
随着挤压的力度增加，表面逐渐出现了一层淡绿色的荧光。
宝具拥有自动护主的被动效果，这股荧光正在对抗奥恩的力量。
如果说宝具是发动机，身体正常的代谢就是动力源，所以宝具在被驱动的时候，会自动抽取使用者的体力。
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甚至会迫使体内的脂肪和糖分转化为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大戟士对体格有要求的原因。
身体就像油箱，体格越大，油箱越大，老登的体力撑不了多久。
多说一句，奥恩对治疗宝珠的承受上限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这份经验，不是来自于锻造，而是来自于眼前的老登。
而且奥恩虽然给了老登一枚治疗宝珠，但现在他体内的这一颗宝珠，并不是奥恩的，而是之前送给陈大少的那一颗。
四天前的晚上，担心老登死掉的奥恩将治疗宝珠放在他身上。
三天前的晚上，对于老登的状态恢复十分满意，因为太过兴奋，奥恩一不小心就弄碎了治疗宝珠，最终只能提前离开。
陈大少是昨天知道的，奥恩一开口他就知道老登没死。
按理说，他应该拒绝奥恩。
杀人和虐杀是两回事，但如果这个人是老登？
陈大少会感到心中畅快。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在这件事情中，奥恩的心态是否会有影响。
时间返回到当前，对于治疗宝珠的承受上限，奥恩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时间？
假设老登的体力是电，他的身体是发电机和储电器，宝具就是吹风机。
电压不够，吹风机就没办法运行。
此刻随着电力耗尽，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老登，眼神闪烁着惊恐。
他拼命的向后抽自己的手臂，但奥恩粗糙的大手就好像铁钳一样，将他的手掌牢牢固定住，老登根本挣脱不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羊角锤慢慢的挤压过去。
老登奋力的挣扎着，整个人就好像上了岸的鱼，身体不断晃动，撞击着身下这台类似手术台的刑具，嘴里则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啊啊啊！王八蛋，杀了我，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
最后一节指骨被碾碎，奥恩用抹布擦干净上面的碎骨渣，然后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一瓶研磨成粉末的食用盐。
仔细的涂抹好，随后点点头，继续问道：
“老登，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