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十分怀疑她其实还在梦里，并没有清醒。
但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凉飕飕的冷风扑在身上，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浑身一顿，艰难转头。
果然，她发现自己手里还拽着一截白色衬衣的衣襟，应该就是刚才梦里翻身扯到的布料。
顺着衬衣向上抬头，对上苏策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他还没来得及掩饰的温柔和惊喜。
……
乔溪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也要不好了。
“苏、苏策哥哥……？”
苏策看了一眼她松开自己衣襟的小手。
她小时候也常常拉他的衣襟，小小的一个人跟在他身边，嘴里不是在吃零食就是在不停的叽叽喳喳。
怀念让苏策的眼神更加温柔，垂眸看向女孩：“你不是今晚有约吗？”
乔溪一惊：“你怎么知道？”
苏策没说话，两步走到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淡淡道：“说吧”。
乔溪一脸蒙圈。
她盯着苏策，又看了一圈身边的众人，最后看向顾家来送养生汤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默默避开她的视线。
他见楼上有人下来，其实是叫过乔小姐的，只是没叫醒，再后来……
乔小姐说出那两句惊天动地的话以后，他也不敢吭声了。
乔溪看了一圈，没有从任何人脸上看到苏策究竟想问什么的线索。
她只得将目光移回苏策脸上。
“说、说什么？”
“你不是等我很久了吗？”苏策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还给了我一个亲切的称呼”。
渣男。
……
乔溪被他的话炸得里嫩外焦。
那不是自己在梦里说的话吗？
难道……
乔溪咽了下口水，有个不好的念头。
难道她把梦话说出来了？
他听到了？
还是，他们都听到了？
苏策认真地继续开口：“其实我更想知道，自己怎么渣了，你说出来我可以改，有误会我可以解释”。
“……不不不，是你误会了，”乔溪慌忙解释：“我那是梦话，不是跟你说的”。
苏策脸上的笑容微敛，不是和他说的？
“阿策，”苏清和看不下去了，皱眉冷声开口：“今天人多，你们的事儿以后再说”。
说完，看了一眼乔喻利和他身边的女孩。
乔书雅早已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看着苏策对乔溪与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嫉妒像一条毒蛇紧紧缚住她的心脏。
感受到苏清和看过来的目光，乔书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她不能慌，乔溪现在在顾家，和顾明彰早已不清不白，苏家是不会接受她的。
“阿策，书雅今天太累了，你先送她回去，”苏清和语气威严肃穆，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是啊，我们书雅血脉之力高，昨天晕了好久呢，半天起不来”。
站在乔喻利身边，风姿绰约的继妻韩扬芝笑道。
“书雅性格好，懂事”。
一顿饭下来，苏夫人对乔书雅也很满意，为儿子打着圆场，“阿策和溪溪一起长大，偶尔见了聊两句也是自然”。
虽然她之前也很喜欢溪溪，但就算顾乔两家联姻不成，溪溪的身份也不合适了。
苏策彻底敛起笑容。
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但“归元宴”难得，他也不想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
要是其他时候，送乔书雅也就送了，今天正好溪溪在这里，要是让她误会了，在她心里不就坐实他“渣男”的名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