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烟罗没好意思说出口。
女儿家的矜持她还是有的。
只不过来的有些晚。
顾烟罗耳尖红透，她后知后觉退了两步，“阿罗不该打扰阿晏哥哥沐浴。”
她说着，转身就要跑。
刚跑两步，手腕被人拽住。
萧九宴捏着她的手腕往回一拉，顾烟罗毫无防备，被拽回来扑进萧九宴怀中。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呼吸相抵。
顾烟罗微一抬眼，就看到他喉结轻滚。
隐忍不住的小手，偷偷举起来，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戳了戳。
柔软的指尖，在上头轻轻剐蹭两下。
好奇怪的手感。
顾烟罗从未触碰过男子的喉结。
萧九宴脊背僵硬，他黑瞳骤然瞪大。
她在、做什么？
顾烟罗不曾察觉萧九宴的异样，她蹭了两下，又想摁一下，纤细手腕骤然被人攥紧。
顾烟罗微惊，眼睫颤了颤。
“你在做什么？”
顾烟罗无辜眨眼，“我、我在摸……”
她的话没说完，撞入萧九宴愈发黑沉如墨的眸中，她察觉到危险。
萧九宴眼底的深意越来越浓，滚烫的气息朝着顾烟罗逼近。
顾烟罗莫名呼吸发紧，她往后，肩膀微微耸起，“阿晏哥哥，我……我错了。”
无措的声音透着软。
萧九宴耳边骤然响起董修宁的话。
占有欲。
渴望……
萧九宴手指微微用力，隐忍的喉结滚动。
顾烟罗纤细的手腕被掐的泛红，她手指蜷缩两下，微怔，喉间溢出一声，“疼。”
那娇柔的嗓音，倏地冲入耳中。
耳边似炸开，一阵嗡鸣，萧九宴呼吸蓦然一滞。
他猛地清醒过来，绷紧唇，逼着自己收回失控的视线。
“你去外面等着。”萧九宴飞快转身，嗓音透着难言的喑哑。
……
顾烟罗守在外面。
没一会儿，常柏就和苍紫一起过来。
看到顾烟罗，常柏才骤然响起，“啊……我忘了！殿下在沐浴！顾大小姐，你没进去……吧？”
常柏心中忐忑。
不过，看顾大小姐安然无恙，应该是没进去，否则的话，她此刻应该被扔出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顾烟罗刚要启唇。
萧九宴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底。
他简单裹了件黑衣，腰带收紧，本就劲瘦的腰身，越发清瘦有力，墨发简单用白玉簪子束起，浑身透着矜贵之气。
顾烟罗眼巴巴看了一眼，看向萧九宴时，眸子微亮，“阿晏哥哥！”
萧九宴眉心微蹙，他被折腾的难熬，她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歪着头无辜地喊他阿晏哥哥。
他迈步到顾烟罗眼前，抬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细微的疼传来，顾烟罗用小手捂住额头，委屈巴巴，“阿晏哥哥，疼。”
这个疼，裹着少女柔软嗓音的媚。
又让萧九宴想到方才的事。
他眯眸，冷哼一声，心中郁结。
却看她那潋滟眸子浸了水一般，委屈的厉害，又觉得不忍，只能冷着脸揉了揉她眉心，“本宫没用力。”
指腹缓缓在她眉心揉捏，顾烟罗完全不计较，又笑开来，小脸灿若春花，“谢谢阿晏哥哥！”
萧九宴：“……”
几人抬步去书房议事。
萧九宴特意派人给顾烟罗做了一碗冰糖莲子羹。
一派肃穆的书房里，宽大书案上，顾烟罗小小一团，端坐在桌案边。
她脑袋低垂，一心看着眼前的莲子羹，一勺接一勺往嘴里送。
而萧九宴，在听完苍紫的汇报后，眸子骤然冷了下来，“那高僧是顾家二小姐找的？”
苍紫凝眉，“并不能证明是她，不过，重山寺高僧的消息是她派人传出去的。”
“那个高僧怎么解决的？”萧九宴冷声问。
“扔回重山寺了。”
“一个招摇撞骗的东西，死了也罢。”萧九宴眼底寒气凛凛。
顾烟罗捏着玉汤匙的指尖一紧。
“那顾二小姐如何处置？”苍紫低声道，“听顾夫人的意思是，这一次她陷害顾大小姐，触到她逆鳞，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九宴眸子微缩，他的指腹揉搓两下，目光落在一侧安静乖巧吃莲子羹的顾烟罗身上。
“那先让顾夫人来做。”
若元氏做的不如他意，顾如月依旧跑不了下场凄惨。
“是。”苍紫领命。
“时辰不早了，属下这就带顾大小姐回将军府。”
苍紫本想起身带顾烟罗回去，突然，外头竟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屋内几人全都蹭的起身。
皇上来了？
皇上每次来御华宫，都是径直到书房跟萧九宴议事。
好端端的，怎会这么晚来？
萧九宴也觉得离奇。
苍紫是暗卫，身份敏锐，不好露面，便和常柏闪身一跃，直接跃到房梁上。
跳上去后，常柏一愣，他是殿下随从，他藏什么？
但来不及跳下去了。
萧九宴正欲起身去迎接父皇，余光扫到顾烟罗，他脊背一僵。
糟了。
不能让父皇发现阿罗在此，否则对她名声不利。
萧九宴心头重重一跳，他指着书案下的空隙，“藏进去！”
顾烟罗反应过来，麻溜钻进去，身子蜷缩成一团，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明成帝踏入御华宫书房后，萧九宴往前几步，“参见父皇。”
“起来。”明成帝眸光担忧，“身子可好些？”
问的是萧九宴手臂受伤之事。
“回父皇，已无碍。”萧九宴微微俯身，眸子有些冷。
“你别怪朕，他毕竟是你皇弟，朕不能真的对他做些什么，方才万贵妃又去找朕，如今宣儿被幽禁在宫中，心柔还夜夜发作，疼的撕心裂肺，她心里跟猫抓似的。”
明成帝的话落，萧九宴眸子更冷几分，“父皇心疼贵妃娘娘，不必来儿臣面前多言。”
“你这孩子。”明成帝似是有些无奈，他深深看了萧九宴一眼，“听贞妃说，你想迎娶那个顾家傻女做二皇子妃？”
萧九宴下颌绷紧，并未言语。
“你在朝中势单力薄，婚事是强强联合最好的筹码，你当真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迎娶一个傻女吗？”明成帝眸子晦暗。
萧九宴骤然抬眼，“父皇曾在母妃面前保证过，此生绝不会将儿臣的婚事当做利用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