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晋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像女人的声音。”
钟文信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实力虽然不拔尖，但入行二十多年，算得上见多识广。
殷时青方才所用的几个术法，他大多都在书中见过。
但也仅限于书中，现实中这些术法要么已经失传，要么就在小范围内被一些流派当做镇派之宝，绝对不可能外传。
然而这么多近乎绝迹的术，居然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了……钟文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你们这位殷老师到底什么来头……”他两个眼珠转了转，假装好奇地问道。
“玄正宗秦老的关门弟子，咋了？小殷早就和我签过合同了，你可别想打她主意。”刘成清一眼就看穿钟文信的打算，毫不犹豫地打消了他的念头，还故意把协议说成合同。
“玄正宗是什么门派？很厉害吗？”赵岳问道。
江晋笑嘻嘻地说道：“不仅厉害，他们的宗旨还特别与众不同。”
“什么宗旨？”
“砍就完事了。”
“啥？”
“我说玄正宗的宗旨是‘砍就完事了’！”
赵岳：……你确定这叫宗旨不是口头禅？
见巨蛇躺在地上半天一动也不动，四个人总算敢靠近了。
江晋折了根一米多长的树枝，远远地戳了戳蛇的肚子，问道：“死了吗？”
“没有。”殷时青淡淡说道，双手暗暗握紧木剑又松开，刚才那几下对她的消耗也不小。
其实她自己也隐隐松了一口气，幸亏不久前元老道大发慈悲又教了她几个法决，否则这一次她未必能解决得如此轻松。
不过这几个法诀她也刚学没多久，目前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借风最多只能作用于自身周围五米范围内，至于招来……现阶段只能召唤自己常用的几件法器。
这蛇妖的战斗意识很差，只知道仗着强韧的身体横冲直撞。
但它确实非常抗揍，其鳞片坚硬程度横向对比一下，只有花岗岩才能与之相提并论，而且花岗岩还不具备它所具有的韧性。
不过说到底它还是妖，斩妖术刚好能克制它。
其实她一开始不想使用斩妖，而是一直在尝试用其他方法对付蛇妖，在外人看来就是她一直在躲闪，至于原因嘛……
这时，刘成清和江晋这才注意到，今天的殷老师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格外得……冷峻。
以前工作中可从来没见她如此严肃过，当然以前的工作难度都很低，远不如今天这么危险。
难道，现在才是她认真起来的样子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殷时青冷峻的外表下，是一颗纠结的心，其实她正在想一连串非常现实的问题：
小江刚才停车的时候到底关窗了没？
如果关了……这种情况车险会赔付吗？
保险公司要是问他们车窗是怎么碎的，该怎么回答？
照实说其实是因为有一把剑从车里飞出去，把车窗撞碎了，会有人信吗？
哎呀——真的好麻烦啊！殷时青简直要抓狂了。
一听蛇妖还活着，江晋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了几步，问道：“那要再给它补一剑吗？”
“好。”殷时青言简意赅地答道，然后毫不犹豫地举起木剑。
突然间，那条巨蛇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空气中立刻又回荡那种似人非人的尖锐叫声。
“它在说什么？！”那声音频率过高，竟让在场的人都产生了胸闷头痛的症状。
“好像是不要不要别杀我别杀我。”赵岳龇牙咧嘴地说道，他离得最远，反而听得最清楚。
忽然间，巨蛇的身体就在他们面前骤然变小，很快就化作一个女人的模样。
她光着脚，却穿着样式繁复到夸张的华丽长裙，哪怕狼狈地坐在地上，也难掩妖娆美艳的外表。
可惜在场者的注意力都被她身边掉落的一张人皮吸引了，这样震撼人心的美貌，竟完全被无视了。
钟文信捡起那张人皮看了一眼，痛心疾首地说道：“果然是你杀了林大师！”
蛇女尖叫起来：“我没有，这是阿明给我的，他说过他死了以后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一派胡言！”
“她确实没杀过人。”殷时青表情依然平淡，“如果她沾染过杀孽，刚才那一剑至少要斩掉她半条命。”
众人愣了一下，再看蛇女除了有些虚弱之外，确实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害。
江晋看着化形后的蛇女，突然觉得手上的树枝有点烫手，趁人不注意悄悄地给丢了。
他刚才戳了人家的肚皮……
“你说的阿明是林大师吗？”殷时青问道。
蛇女神情委顿地瘫在地上：“是吧……别人都这么叫他，我只知道他是阿明。”
“……照你这么说，你和林大师是认识的？”
蛇女倨傲地抬起头：“他是我的……跟班。”
几个人差点摔倒，江晋哭笑不得说道：“你这牛吹得有点过了吧，你连殷老师都打不过，还能让林大师当你跟班。”
人家林大师好歹也是活了快一个世纪的前辈高人，他画的符都能赶得上一个国内顶尖的高手全力一击，可以想象他本人的水平有多高。
蛇女下意识地“嘶嘶”两声，不服气道：“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是跟班是什么？”
殷时青沉默了片刻，问道：“这么说你也一直生活在这栋小楼里？”
“当然了。”
“多少年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住进来的时候外面还在打仗。”
众人：……
“那这栋楼里理应有你生活的痕迹吧，带我们去看看。”殷时青晃了晃剑身，剑尖却始终不离蛇女。
众人恍然大悟，先不提跟班不跟班的问题，如果林大师真的养了条蛇妖，小楼里应该会留下很多痕迹才对。
蛇女显然很怕殷时青，瑟缩了一下，慢慢爬了起来，摇摆着腰肢在前面带路。
众人跟着她来到三楼，大家这才发现，整个三楼的房间几乎都是相通的。
蛇女随手推开最大的一间，里面竟整齐排列着七八个衣柜。
江晋随便打开一个衣柜，顿时“嗬”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