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青的视线暂时离开手机，淡淡一笑：“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是老丁的妹妹，那就是我妹妹，以后我就叫你时青妹子……”
李灯翻了个白眼，这人比丁疏尧还讨厌。
殷时青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刘成清的电话。
她的眉头旋即皱了起来，现在刘成清找她十有八九是有急事，或者事发点距离她很近，不太要紧的事刘成清都自己解决了。
接通电话：“嗯……嗯……竹园大道？我现在就在竹园大道……好，那具体……”
话没说完，通话突然中断了。
“怎么回事？”李灯问道。
“没有信号了。”
“不会吧，这年头还会出现信号中断这种事？”陆笑愚惊讶问道。
“我的手机也没信号了。”丁疏尧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嗯？我也是。”李灯举起手机，左晃晃右晃晃。
“怪了，这地方也不是偏远地区，怎么会突然没有信号，难道是基站被人给炸了？”陆笑愚还不忘开个玩笑。
“你们看！怎么突然下雾了？”丁疏尧诧异地说道。
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瞬之间周围就变得雾蒙蒙的。
“这样的情况在寅诚是经常发生的吗？”丁疏尧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突然出现的雾。
“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雾。”陆笑愚愣了一下。
视线受阻，陆笑愚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但他的顾虑似乎是多余的。
今天的竹园大道十分清静，行驶了几分钟，愣是一个行人一辆车也没在他们的视野里出现过。
“今天这条道安静得有点过分了啊。”
“是不是因为突然下雾？”
“下雾而已，又不是下刀子……”
周围越来越安静，伴随着轻微的硬币撞击声，丁疏尧和陆笑愚无来由地感到压抑。
“那个……寅诚的人很喜欢建一模一样的房子吗？那种红顶的房子我刚才好像见过一幢了。”为了缓解这种不适，丁疏尧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得开车，没注意路边的情况。”陆笑愚说道。
“是三次。”李灯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丁疏尧问道。
“这房子我们已经见过它三次了。”李灯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
丁疏尧显然没有理解李灯的意思，他“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寅诚的郊区连盖自建房都要统一规划吗……”
“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在招手？”陆笑愚突然说道。
因为视野受阻，陆笑愚只能看清远处几十米左右的距离，隔着浓郁的雾气影影绰绰似乎有个人正站在路边挥手。
“也许是想搭顺风车的？”丁疏尧也看到那个人，“那人看起来好像很着急啊，要不要停下来问问。”
招手的人正拼命挥舞着双手，看起来确实很急。
“不管他，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再急也帮不上忙。”
车呼啸而过，无视了那个招手的人。
这时候，陆笑愚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奇怪，这条路有这么长吗？好像已经开了十几分钟了还是没看到路口。”
“该不是下雾走错路了吧。”
陆笑愚再次放慢速度，看了一眼道旁的路牌：“没走错，是竹园大道啊。”
然而没过多久，那幢红顶的房子再次出现在视野里。
“这是……第四幢了吧？？”
长时间安静压抑的环境让丁陆二人的情绪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但一贯以来的认知让他们绝对不会往某个方向去想。
“准确地说，是我们从它旁边经过四次了，平均三分钟一次……”
“什么四次？”丁疏尧茫然问道。
然而李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接着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停车吧，否则就算把油耗干了，也只是在原地打转。”
丁疏尧越发不理解：“你的意思我们一直在同一条道上兜圈子吗？这不可能吧，我们一直在走直线，根本没有拐过弯。”
李灯嗤笑一声：“鬼域这种地方，哪有方向存在，无论你向前向后向左向右，最终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
他突然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鬼域的主人死去的地方。”
陆笑愚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就一脚踩了刹车，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我这开车呢，没事别吓唬人行不行，万一出了事算谁的。”
听到这里丁疏尧更糊涂了：“什么是鬼域，他怎么吓唬你了？”
“他的意思是我们遇到鬼打墙了！”陆笑愚没好气的说道。
“鬼打墙又是什么？”
这几年国内网络文学“文化输出”，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玄幻小说，以及“夫人出现在飞机场还带着六个和您一模一样的娃”追妻火葬场文学为主。
丁疏尧从小在国外生活，恰好父亲和继母也对相关文化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几乎没有什么渠道可以了解国内的灵异恐怖故事，自然听不懂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
但听不懂“鬼域”和“鬼打墙”，“鬼”字还是能听懂的。
简单的说，就是撞鬼了对吧？
丁疏尧松了一口气，搞了半天时青的弟弟是在开玩笑啊……
突然，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前面，你们快看前面！”
距离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赫然又有一个人在拼命挥舞着双手，
而这个人的衣着、动作都和之前那个人一般无二……
车子再一次呼啸着从那人身边驶过。
……车内瞬间就变得安静了。
陆笑愚浑身僵硬地扶着方向盘，半晌……他抖抖索索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那个人好像……只有半个头。”
丁疏尧默然片刻：“也许是行为艺术？特效化妆？”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模一样的房子或许还能解释为这个地区的建筑是统一规划的。
可是两个人，同样的行为，同样的特效化妆……
陆笑愚难得聪明了一回：“……什么样的特效化妆，能把头化成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