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呵…”
相泽明川并没有反驳柯南的想法，“我不会去故意抹黑什么，社会的法律和规则也并没有错，它们确实能够保护绝大多数人的安全和利益，也确实有利于人类的延续。
但很可惜，它保护了很多人，却并没有保护他和我，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遵守。”
柯南惊讶于相泽明川过分冷静的态度，但依然抓住了相泽明川话里的重点，“他？”
“石井白，属于这具身体的，真正的灵魂。”
灵魂！？
梦境的事已经足够离谱了，居然还有更离谱的事吗！
话题突然从社会哲理转向了灵异频道，柯南这么多年来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怎么了？”
“死了，死在乌丸莲耶永生的野望下。
这个国家已经腐烂了，大侦探，霓虹的政府高层有多少人暗中与乌丸莲耶勾结，就为了能够品尝一下永生的禁果。生命被源源不断地投入实验室那个污秽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人来救走他们。”
“那你…”
“我？我只是一个意外寄宿的孤魂野鬼罢了。”
“可是，既然是组织的实验害死了…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阻止组织呢？”柯南困惑了，
从相泽明川的话里，他是厌恶组织的这些实验的，是厌恶乌丸莲耶的，那为什么还要留在组织，甚至于要策划这次的事件呢？
“和你们一起？”相泽明川冷笑了一声，“和你们这些天真的所谓侦探一起？还是和那些被蛀虫蛀空的朽木一起？
更何况，我不是什么热血动漫的主角，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理想，谁害了我，我就向谁复仇，谁帮了我，我就为谁卖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乌丸莲耶害了石井白，我就杀了乌丸莲耶，霓虹高层当了帮凶，我就杀了霓虹高层，父亲救了我，那我的命，就是父亲的，至于期间有没有牵连到别人，我不感兴趣。”
“等等！你的父亲？你不是说你是…”柯南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的父亲是组织的人？”
“确切地说他才是组织真正的领导者，乌丸莲耶只是个偷窃权利的窃贼罢了。”相泽明川顿了顿，“父亲与我并不存在血缘关系，但他是我的父亲。”
不是父亲，但某种意义上，胜似父亲，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
“你们出不去，”相泽明川语气肯定，“哪怕知道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你们…
其实都已经死了。”
？
死了？
我？
柯南突然感觉眼前仿佛恍惚了一下，
不，不可能！如果我已经死了，那现在在这里说话的人是谁？
我还活着！绝对还活着！
“你也可以认为你还活着。”
“什…什么意思？”
“这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了，”相泽明川伸出修长的手指，玉白的指尖在空中划动起来，空中仿佛有一块无形的黑板，白色的线条悬空漂浮，组成几个图案，
“你所认为的梦境世界，那个表梦境，可以理解为一台电脑，白雾的每一个颗粒就是一个微型的存储器，
白雾颗粒进入你的身体，沿着身体内的血管进入大脑，连接神经元，将你的记忆从你身体的大脑中‘读取’出来，传输到电脑，然后在电脑里用数据创造出一个人形的躯体，再将你的记忆放入这个躯体，电脑里就出现了一个你。”
“那外面的我…”
“在此期间，现实世界里的你被白雾颗粒注射了使人进入休眠的药剂，如果我将这个休眠效果解除，现实中的你依然会有意识，依然会和以前一样，也就是说，电脑中的你可以说是拥有你记忆的复制体，
但这个复制体一样拥有记忆，就类似于拥有灵魂，如果你认为这就是你，那么恭喜，你永生了。”
“这…”相泽明川的话仿佛在柯南脑子里用棍子使劲搅和了一番，眼中甚至透出了些许茫然，
相泽明川没有打断柯南的思绪，柯南的智商不可能听不懂，但理解需要时间，
果不其然，柯南很快恢复过来，不仅恢复过来了，还意识到了相泽明川没有直说的信息，脸色已经逐渐苍白，
“所以，外面的我，其实已经死了，是吗？”
“确切地说，按时间来看，整个霓虹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白雾颗粒可以一次性杀死所有人。”
也就是说…灭国…？
这个话题从来不属于正常人，哪怕柯南是一个不正常的侦探，也从未思考过这个可能，
“为什么？”
“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的霓虹是一个很特殊的国家，”相泽明川挥了挥手，悬空的线条就直接消失了，“和这里有关的一切，都有可能威胁到组织的存在，我只是采取了最优的策略。”
相泽明川不会让任何威胁父亲的因素留存，将霓虹毁灭，就能将所有的威胁遏制在源头，
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人感谢他呢，毕竟这个国家，呵呵。
疯子！
柯南张了张嘴，在破案时伶俐自信的语言能力在此刻丧失了效果，他可以说服一个罪犯，但他说服不了一个清醒的疯子，
柯南陷入沉默，
莱辛巴赫瀑布并没有因为他的静默停止落下，在两人谈话时莫名远离的磅礴水声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关闭了暂停键，巨响在耳边轰鸣，
柯南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水声还是心跳声，不，也许只是自己绝望下的幻觉，
相泽明川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发觉耳边没有声音再传来，正准备离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柯南的声音有些暗哑，“我已经死了不是吗？把这些告诉一个死人，为什么？”
“……”
是啊，为什么，
相泽明川重新站起身，转过来面向柯南，眼中闪烁着柯南不理解的情绪，
“…只是做一个结尾，大概。”
“这个梦境会怎么样？”
“我会送你回去，乌丸莲耶的权柄会全部剥离，然后享受我给予他的痛苦。
你们如果想恢复那些霓虹人的意识，继续用那个小道具吧，我编入了程序，不过，意识的程序如果存在太久，就容易崩溃，建议你们还是保持原状比较好，
当然，如果你们也忍受不了了，那就自杀吧，自杀了，程序就会停止了，
……
永别了，
工藤新一。”
相泽明川看了一眼柯南，身体化作一团光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