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浑浊的眼珠子快贴到洪小野脸上，洪小野步步后退，被他逼到墙角。
“县一中的妞？够正啊。”安哥呲着大黄牙笑，浑身的烟味直冲洪小野脑仁。
“安哥，还没谈好呢，你心急什么囖。”玲姐挤进安哥和洪小野之间，手指点着安哥胸口，颇有醋意，“安哥喜欢这款的？”
安哥蹭了蹭身前的女人，在她耳边说：“我还是最中意你，哈哈。”
玲姐笑得花枝乱颤，两个人眉来眼去，黏黏腻腻。
安哥出去接了个电话，方晴对洪小野说：“安哥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好好把握，以后吃香喝辣。”
玲姐啧啧两声，“小姑娘浑身没二两肉，也不知道安哥什么时候转了性~”
洪小野盯着安哥接电话的肥硕背影，没搭腔。
很快，安哥回来了。
“安哥今天洗脚不？”玲姐贴上去。
“洗。”安哥眼睛又沾到洪小野身上：“这妞陪我。”
“价格还没谈好呢，安哥。”玲姐声音嗲嗲，“要不，安哥自己跟她谈？”
安哥似是想了一会，开口说道：“两千，今晚。”
“安哥阔气囖！”玲姐笑得更开心了，扭身对洪小野说：“小妹妹，看你年纪小，姐也不多拿你的，按照规矩，你六我四，今天陪安哥一晚，怎么样囖。”
六成，也就是一千二。
洪小野垂着脑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只洗脚。”
玲姐愣了愣，胳膊肘拐了洪小野一下，娇笑着说：“洗脚又不缺你一个，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囖。”
“我只洗脚。”洪小野不耐烦重复。
“洗脚才赚几个钱哦？”
玲姐还准备再劝，洪小野冷冷看了她和方晴一眼，掀开门帘要出去。
胳膊马上被方晴拉住。
“好好好，洗脚就洗脚。”方晴对玲姐使眼色，趴在她耳边快速小声说：“难得有安哥看上的，不管怎么说先留下……”
玲姐正了正神色，堆起一脸笑，看向安哥：“安哥，洗脚行不啦？小姑娘手软的很，捏一捏也很舒服囖。”
安哥一双鼠眼闪着精光，死死盯着面前身量娇小纤细，却一脸冷漠的半大女孩，心中征服欲越来越强。
学生妹，他没玩过。
所以才更感兴趣。
方晴带着洪小野在只容一人通过的胡同里七扭八拐，终于在一扇生了锈的铁门面前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开门。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黑屋，五六平米，一张破沙发，一张床，除此之外没别的东西。
“安哥，你坐。我带她去打水。”方晴说。
方晴又带着洪小野来到小屋旁边的开水间，从地上十来个木桶里随便拿上来一个，敷衍着涮了几下，拉过热水管对着木桶。
很快，一桶冒着热气的水就接好了。
“一会你看我怎么做，你跟着做就是了。”方晴说了句，然后一脸遗憾地看着她：“哎，多好的机会，你可真是不识好歹，安哥要是看上我，我巴不得……”
“回去吧。”洪小野说，弯下腰，示意她一起把木桶拎回去。
方晴白了她一眼，终于闭了嘴。
安哥摊在沙发上看手机，浑身的肉都放松下来。
他肚子上的肉摊在沙发上，几乎沾满整张沙发。
就像一头油腻腻的猪。
方晴跪在安哥脚边，抬起安哥一只脚，脱鞋，脱袜子。
见洪小野还笔直站在一旁，冷嘲热讽道：“还站着做什么，真以为自己清纯学生妹？”
清纯学生妹能住那种地方？方晴嗤笑一声。
房东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周围人谁不知道。
院里住的都是女孩，缺钱的女孩，房东找来各种男人寻欢作乐，在从中抽成，三方都不亏。
为了让房东多把客人介绍到自己房里，姑娘们可谓铆足了劲，这倒好，来个清高学生妹。
方晴看不起她。
缺钱就大大方方挣钱，又想挣快钱，又摆出一副臭脸，给谁看呢？
一看就是家里惯坏了，偷跑出来的。
没遭过社会毒打呢。
方晴把安哥的一只脚放到桶里，笑着问：“安哥，水行不？”
安哥看着手机，眼皮子都没抬，“行。洗吧。”
洪小野把安哥另一只脚放到桶里，学着方晴的样子，在男人的脚上轻轻按着。
方晴却突然起身，笑着说：“安哥，那我先去忙了，这里就交给小妹妹了哦。”
安哥嗯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手机。
说完，方晴就走了，还十分“体贴”地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一瞬间，安哥突然放下手机，浑黄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洪小野。
洪小野只垂着眼，认真给他洗脚。
就这么盯了好几分钟，安哥突然哧哧笑了。
“小姑娘，两千都给你，你不用跟那个老女人分。怎么样。”
洪小野就当没听见，手指向上，按着安哥小腿。
“小姑娘，你按得哥哥很舒服……”
安哥倾身靠近，鼻子尖几乎贴到洪小野脸上。
洪小野别过脸，一言不发，手上动作没停。
安哥又贴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
“哥就喜欢你这款的……”
洪小野耳朵最是敏感，以前只要陈医生轻轻一靠近，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根本忍不住笑。
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知道，对付这种人，要么就打到他服，要么就干脆别吱声，让他自己失去兴趣。
打，她打不赢，最好的结果就是跑掉，她进来的时候特意看过，这个铁门从外面是锁不紧的，而且方晴走的时候只是把门带上，并没有扣锁。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打起来。
因为她现在急需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把自己藏在人群里。
她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一个城市里最好藏身的，就是这种肮脏混乱的地方，而她对于这种地方，再熟悉不过。
现在，只要让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失去兴趣，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她可以安安静静做一个洗脚技师，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再慢慢摸索出路、
安哥却失去所有耐心，肥硕的身子向沙发里一靠，两脚倏地从水桶里撂出。
带起一片洗脚水，泼了洪小野一头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