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哑巴了吧！不装了咱们就来说说正事！”叶云舒拿开铜镜，抓住少女乱动的双手，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你不过是他们手里的工具人，用过了也就没有价值了！杀人灭口的事你已经亲身经历过了，接下来是死是活，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见少女目露犹豫，叶云舒又给了颗甜枣，“听说过雪肤膏吧？若是能乖乖配合，说些有用的线索，我可以治好你脸上的伤！”
少女最后一丝犹豫也没了，目光平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紫鸳，这是公子给我取的名字。但我记得小时候别人叫我映雪。”
“你说的公子是谁？”
“公子……就是公子呀！他的声音很好听，说话很温柔，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宠溺……公子……”
少女眼神开始变得迷茫，这是被驯化了？叶云舒眉心一皱，顾不得苏玲兰还在一旁，轻轻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赶紧岔开了关于公子的话题。
“你之前住在什么地方？”
“西山的别院！”
西山别院？叶云舒原本以为那座被烧了的别院只是引诱自己的饵。现在看来那里还真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可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也查不到。
“除了你，可还有其他女子？”
“有很多姐姐，也有几个小妹妹。但是有两个姐姐不乖，公子把她们……把她们处理了……”
出了屋子，叶云舒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那么明亮灿烂，但依旧驱不散某些地方的阴暗！
“郡主，快！”邓文跑过来，拉着叶云舒的袖子就往外跑。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有人砸场子？”
“砸什么场子，谁砸场子？”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哦，砸的是郡主你的清风茶楼！”
“靠！”叶云舒差点儿骂了国粹，飞奔出去，也不等落后的邓文，上了马就跑。
正从外面回来的赵大虎吃了一嘴的灰，呸呸吐了几口，“她这是干嘛呢？”
邓文停下脚步，解释道，“大统领别生气，郡主也是着急的，也不知哪来的王八糕子，敢到清风茶楼闹事！”
“胆子倒是挺大，连郡主的场子都敢砸！你跟去看看，需要的话，回巡防营喊上兄弟伙……”赵大虎似想到了什么，往里走的脚步一顿，转身又上了马，朝着叶云舒追去。
清风茶楼，二楼的雅间门口，素馨背脊挺直地站立在侧。里面坐了几个穿着翰林院学士服的人，上首是一胡子花白的老者，此刻正指着一小丫鬟怒声呵斥。
“这是什么地方？是茶楼！不是什么烟花柳巷之所。好好的地方净整些妖妖娆娆的女子来伺候，成何体统！老夫是带着同僚来这品茶的，不是来喝花酒，没点规矩！”
小丫头无端被人侮辱，脸上臊得通红，但又不敢反驳，只垂着头忍着心里的委屈。素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开口的声音也清淡无常，“官府可有规定茶楼不得招女子，只能雇男人？清风茶楼是正经茶楼，做的也是正经的生意！不知为何在大人眼里就成了不正经？是她给你抛媚眼了，还是在你面前脱衣服露胳膊露腿了？若是我们的人做错了，大人尽管指出来，何必拿男女说事？”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跑来跟老夫如此说话？怎么？这家茶楼是没男人了吗？尽找些女子来抛头露面，也不知做得到底是什么生意？”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跑到本郡主的地方来脱了裤子放屁，污染空气？”叶云舒一身寒霜的出现在门口，眼神刀子似的看向老者。
“你……你……”
“你什么你！一大把年纪了，人话都不会说！道貌岸然说得就是你这种斯文败类，自己一肚子男盗女娼，却把原罪归在女子身上，你全家都是男子不成？身上带个把就以为比天王老子还厉害，看不起世间女子，谁给你的这种自信？”
“你……简直有辱斯文！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温良贤淑……”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世间女子千千万，都得按照你的定义过活不成？我清风茶楼的女子都是靠自己的勤劳赚取干净的钱，凭什么被你说三道四？只有无能自卑的男人才会以打压女子来掩饰自己的狭隘和浅薄！”
叶云舒的声音铿锵有力，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屋子里的几个男人被骂得脸红脖子粗，却只能气愤地瞪着少女不敢反驳。勾了勾嘴角，眼里的嘲讽更加浓烈。
“欺软怕硬还自诩清高！除了比女人多读了几本书，还有什么值得你们自以为是的？看看她们，看看这世间的女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既能洗手做羹汤，又能提刀砍流氓，不仅貌美如花还能赚钱养家！再看看你们，是能文能武？还是上能顶天下能立地？也就能贬低女子来呈英雄！”
“说得好！”洪钟似的声音响起，赵大虎从楼下走上来。虎目瞪着几人，“什么玩意儿，敢在这里大放阙词！”
“赵统领也要来以势压人！一个女子，一个莽夫，都来欺负我们这些文人！”
“呸！就你这样的也配老子欺负！”赵大虎高壮的身子挡在素馨面前，对着屋里几人没有一丝好脸色。
“谁欺负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还有，你可代表不了文人！刚歧视完女性，现在又想挑起文武之争？哪来那么大的脸？你既代表不了所有男人，更代表不了天下文人！我清风茶楼行得正坐得端，几位见不得女人以后就别出来！请吧！”叶云舒清冷的眸子扫过几人，目光最后停在角落里的男子身上。
梁世林垂着眼，感受到少女的目光，抬起头，心里颤了颤，面上一副君子样，“郡主误会了！王老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小丫鬟有些轻浮，才出言呵斥而已！”
“大小姐，我就是给众位大人端茶倒水，送些点心而已，连句话都没说，更不敢有逾越之举！”小丫鬟委屈的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不知我该叫你粱翰林还是晏翰林？毕竟是晏家的上门女婿，这称呼还是不能错了！”叶云舒看着他嘲讽意味十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值得我店里的人觊觎？她就是想要勾引男人也该擦亮了眼不是？看看这楼上楼下，优秀男人那么多，她凭什么会看上你？以为她是个丫鬟，就能被你们随意指责冤枉？”
周围的人都哄笑着附和，梁世林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目光复杂的看向门口的素馨。
叶云舒也看过去，“素馨姐，以后这样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又走到门外，望了一圈楼上楼下的客人，朗声道，“扫了大家的兴，今日的茶水点心一律五折！”
看热闹的众人高兴的过了自己座位。二楼这边，梁世林目光瞟向隔壁屋子，却一直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