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不对劲。”
江桥回过头，平静的说道。
“嗯？”
“怎么了？”
“您不是已经击杀他了么？难道他没有死？”
莫清影疑惑问道。
“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江桥说了一句，没有多做解释，转移话题道：“刚才杀掉他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条铁索桥，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架通往天外天的桥。”
说着。
他指了指远处的悬崖。
那悬崖的下方似乎有一条一尺宽的小路。
小路往下延伸。
尽头处。
隐约能看到两条悬空的铁索，铁索间断断续续铺着一些破木板。但并不均匀，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留下了一个个大坑。
“没错。”
“应该就是这里。”
两人来到近处，莫清影仔细观察后，确认了这就是当年太祖笔记里写到的那座铁索桥。
“当年太祖第一次过来时并未涉足这座桥。”
“但做下了记录。”
她讲解道：
“这铁索桥的桥头，有一些刀斧劈砍过的痕迹，似乎曾经有人想要将这座桥斩断。”
“太祖爷爷当时还数了痕迹。”
“一共四十九道。”
说着。
两人已经通过那一尺宽的盘山小路来到了悬崖下方五百多米处。
这里有个内凹挖出的小平台。
两条铁索孤零零的横跨虚空一路延伸出去，不知通往何处。而在那铁索上，果然有四十九道劈砍的痕迹。
这些痕迹都不算深。
浅的只有一道划痕，最深者也不过一寸而已。
而铁索足有大腿粗细。
说实话。
这铁索桥没有护栏，上面的木板也是随意安放，东倒西歪的，要么左边超出一截，右边只挂到一点点。
要么右边破掉了一半，只有半边挂在上面。
还有的木板已经腐朽。
看上去十分脆弱。
还有的干脆已经断裂，只是没有彻底断开，但踩踏上去铁定一脚踩空。
总之。
这铁索桥一点都不正经。
而桥下。
则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无量深渊，坠入其中会经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但大概率。
会死！
当然，实力强大之辈别说铁索，就算是走在钢丝上也稳得很，不可能坠落。可是这种地方真有人会以为危险是坠桥吗？
坠桥只是结果。
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才是最重要的。
而恰恰。
这个原因没有人知道。
或许有人知道。
但那个人估计已经没有办法告诉别人了。
“什么样实力的存在才能在这种地方架设铁索桥？为什么后面又有人想要毁掉它？”
江桥摸了摸铁索。
冰冷。
厚重。
坚硬。
他发现就算是自己也没有把握在这座桥上留下痕迹。
“半神么。”
“恐怕只有半神才能留下印记。”
“而想要砍出这些缝隙……至少还得借用十分厉害的禁忌武器才行。”
“一寸深……”
“这位最后放弃，是因为招来了邪祟，还是自身出了什么原因导致不能进行下去？比如工具损坏，比如已用尽全力？”
站在桥头。
江桥浮想联翩。
“还有刚才那老头……他虽然有九阶，但实力却并非自己的。”
“有点像……神降。”
“但又有些不同，他身上没有降临意志，只是降临了力量……有点像我之前用符箓之术借来的冥冥中的诡异力量一般。”
这里很奇特。
是江桥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奇特之地。
比之前去过的那些灵异空间、灵异之地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要过去吗？”
莫清影问道。
到了这个地方，她的所有感知已经全部丧失。只能像普通人一样依靠耳朵眼睛来观察四周情况，可前方一片虚无，只有铁索桥有真实感。
“先等一等。”
江桥的灵异感知同样全部消失。
神性九阶来到这里以后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
重瞳还能用。
虽然也受到了严重干扰。
但确确实实能够从无量的虚无之中捕捉到一些奇异的东西。
虽然以重瞳的视野来看，那些东西只是一闪而逝的的线条，或者偶尔浮现的星星点点光斑，完全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但江桥还是很认真的观察。
不仅观察虚无中的东西，也观察悬崖下方的情况。
小路到这里就结束了。
再往下。
就是刀削一般平滑的垂直岩壁，摸上去跟玉石一样细腻，没有丝毫的粗糙感。
“如果存在岩壁。”
“那顺着岩壁一直往下，是否能到达底部？”
江桥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还是说这个地方属于无穷深？”
理论上。
确实存在“无穷大”、“无穷小”、“无穷深”、“无穷广”这种概念，而这种概念对常人来讲也很难理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就像普通人能理解三维，四维，二维的概念。
但是一维。
确实很难去想象是个什么情况。
二维是长宽。
一维就只有长。
那么问题来了，只有长是个什么状态？
哪怕画一条线。
这个线也是有宽度的。
无论多细的线在正常世界都有宽度，或许是纳米级，或许比纳米更小的皮米级，甚至飞米级。
但它始终有宽度。
只有长。
没有宽。
确实一般人无法想象是个什么状态。
更别说。
比一维更低的零维。
所以它们只在数学上存在，物理世界很难去将它们具现出来。
无穷。
也是这样一个道理。
大家平日里也会说到“无穷”这个词，但无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既然是无穷，那又是什么创造了无穷，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谜题。
就如同现在的岩壁。
如果它有底。
就不是无穷深。
既然不是无穷深，那么前方的“虚无”也就变成了一种“伪虚无”。
只有它是无穷深。
那么虚无才是真正的虚无。
为何？
因为一个有底部的地方，就只是一个伪装成虚无外表的巨大空间而已。
什么是尽头？
地图之外再无东西才是尽头。
就像一本书，最后一页之后就不应该还有页面。
而此地既然是世界尽头。
悬崖之外就不应该还有物质存在。
也不应该有“底”。
“如果真是虚无，这铁索桥又是什么？”
“对岸……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