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昂着小脑袋看向朱瑾之：“爹爹，那个姨姨跳河会淹死吗？咱们要不要帮忙一下啊？”
三宝也紧张地看着河里的动静，摇晃着朱瑾之的袖子，“爹爹，那姨姨好像快淹死了。”
朱瑾之想到刚才那女子说自己是郡主的事。
若真是的话，救了郡主岂不是对他们南梁之行有利。
据悉，整个南梁女眷十分稀少，现如今除了当今公主又是朝阳教圣女的皇甫珊珊以外，便只有八王府有个刚及笄的明珠郡主。
朱瑾之刚想吩咐三两下去救人，只见顾凌城的身影飞快跳下去。
扑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
朱瑾之赶忙拽着三个孩子躲后面一些。
惊得围观的群众们也纷纷嘘声，都关注着水里的情况。
圣河河水湍急，水中暗流涌动，不一会将顾凌城和那红衣女子淹没不见了踪影。
“少爷！”顾六站在岸边伸长脖子扯着脖子大喊，可水里已经见不到人影，顾六急得嘴里碎碎念：“这可怎么办啊？主子怎么就突然冲下去了呢……”
主子可不是热心助人的人，怎么就这么冲动。
要是出个好歹，他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怎么和郡主交代啊？
朱瑾之微拧眉梢，漆黑的眸中盛着一丝不解。
若真想救人，派个随从下去捞人就是，顾凌城亲自救人？
只怕他也看出女子身份不一般了吧？
朱瑾之立即扭头看向三两和顾六：“你们快找绳子，然后去河床边上瞧瞧，见到人赶紧扔绳子给他们。”
这圣河河水湍急不息，河水深的地方足有七八丈，河底都是暗礁石，万一一不小心撞到就麻烦了。
“是！”三两和顾六领命，赶紧找路人借了粗麻绳下去找人去了。
圣河边上围观的人太多，朱瑾之扭头叮嘱：“大宝，看好弟弟，紧紧抓着手不要松开！”
“嗯嗯。”大宝用力点点头，漆黑如黑葡萄般的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朝着四周又看了看，小眉头微蹙。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到人群中有好几道不善的目光，但他已经看了好久，没有奇怪的人。
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有一条毒蛇盘旋着头顶，时不时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令人后脊梁骨发寒，十分不舒服。
但愿，是他的错觉。
围观的群众里好多人还在盯着河里的状况，已经快一盏茶的时间，顾凌城和那红衣女子还没有上岸，大家伙莫名焦急起来。
“那两个人不会淹死了吧？”
“淹死的话多可惜，那姑娘花容月貌多好看，跳下去的公子好像长得也俊朗。”
“不过那姑娘为何非要跳圣河？不是郡主便不是，那些看门狗又没说要追究她。”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吧！”
“欸，那对面是不是他们啊？”
人群里躁动起来，大家伙纷纷看去，只见顾凌城已经拖着一抹红色身影上了对面的岸边，两个人正在大口大口粗喘着气。
“还真是！”
“我去，他们竟然跳河渡过去了，我说那红衣女子为何要跳河，原来她是想从水路闯关卡。”
(
“那没路引的人岂不是能走水路？”
“别想了，一会金军卫的人就把他们抓起来了，在南梁就没有金军卫抓不到的人，本来过不了关也就是白跑一趟，现在好了，那两个抓起来不死也要残废喽！”
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老老实实排队过圣河，然后去龙城朝圣。
三两和顾六折身而返，瞧着已经扛着人消失在河对岸的顾凌城他们，两个人都一脸无措地看向朱瑾之。
朱瑾之悬着的心落下，扫了一眼三两他们俩：“看我做什么，排队过关卡去！”
……
拥挤的人群龟速地前行，临近傍晚，终于轮到朱瑾之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值盘查的金军卫换差。
朱瑾之几个人的神色都变了。
因为三两刚刚给盘查的金军卫们送了银子，这下好了，不知道这新换来的金军卫是不是好说话的人。
万一要是不好说话，他们的口音和样貌很容易被拒绝入龙城朝圣。
“你再去打点一番！”朱瑾之朝着身旁的三两吩咐，饶是淡定如他，此刻手心也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三两四处扫了一眼，从袖袋中掏出银子朝着关卡那边走去。
为首的金军卫领卫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嘴胡茬看上去很凶残。
三两笑意吟吟地凑上前去，谄媚着开口：“官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领卫长习惯性地蹙眉不悦，单手扶在腰间挂着的弯月佩刀上，轻蔑地扫一眼三两，看他穿着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处大声斥道：“有什么只说便是，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呵呵！”三两干笑两声，亮出袖袋中的金叶子：“官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领卫长瞧见金叶子，眸中一亮，转瞬指了指一旁的小木屋：“行，去那边说。”
不一会，三两折身而返找到朱瑾之他们：“老爷，事情办妥了，咱们现在可以登记后就过去！”
“好！”朱瑾之牵着大宝，顾六牵着二宝三宝，三两则是牵着马儿，马背上还驮着不少行李，从一旁开出来的通道入关。
进了关卡以后，领卫长已经等候多时，那是一个商队，这会子正要进龙城。
领卫长指着商队最后面的马车：“你们乘坐那个马车就是，二个时辰便能抵达龙城！”
“多谢官爷！”三两说话间又塞了三片金叶子，几个人便上了马车顺着管道往前行驶，绕开了大部分的朝圣百姓。
刚进马车里顾六急忙问道：“朱秀才，咱们走了，我家主子怎么办？”
顾凌城救了那红衣姑娘便不见了，这会子在哪都不知道，他们就这么去龙城？
三两解释一句：“你别急，我刚才送礼打点的时候，问了一嘴顾大人他们，那个官爷说跳河闯关卡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抓，送去龙城大狱收押起来，待祭蛊节结束后再好好审问是否是武朝细作，是以咱们得快马加鞭赶去龙城救人。”
顾凌城被抓？
不是顾六狂妄，而是以他主子的才智和身手，除非愿意被抓，否则区区几个金军卫还抓不住主子。
朱瑾之也是如此想的：“是以，咱们现在只需好好赶路即可，顾大人或许有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