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午后,林跃率三百虎贲甲士,自辽东郡城内的天阶传送阵而出。
负责“看管”林跃的李嗣业问道:“主公,我们是直接出城还是休息片刻?”
“直接出城吧,省的给人添麻烦。”林跃沉声说。
辽东郡城内还有他的一位盟友,如今自己落得这般田地,若是自己再冒昧登门打扰、亦或是久留不走,难免便有些强人所难、令双方难堪了。
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自己如今刚刚被罢官夺爵,不想去当那个恶客,更不想破坏二人之间的关系。
以后若自己起复,那二人自然是依旧亲如一家,
至于如今,还是算了...
随即三百虎贲郎一路向南而行,直至见到城门,林跃方才驻马停下。
“怎么不走了?”林跃疑惑的问道,毕竟虎贲身为胡亥的亲兵,有着手令,正常来说应该没人敢拦。
此刻李嗣业也是一头雾水,林跃当即驾马向前,随后他脸上便露出一丝诧异,
他拱手道:“李将军,好巧。”
一身戎装的李成梁催动战马,笑着拱手还礼说:“末将正是等侯爷您的。”
“在下如今已被削官罢爵,当不得侯爷的称呼。”林跃苦笑着说。
李成梁却是笑着问道:“侯爷何故驾马离去,而不来末将府中做客,容末将招待一番?”
林跃回道:“在下如今乃是那恶客,便没有登门打搅。”
“侯爷乃是我李家的至交好友,说此话便是不拿我李成梁当朋友了。”李成梁挥手道:
“侯爷,请随末将前往府中,上次侯爷您便走的急切,此番定要容末将好生招待侯爷一番。”
林跃闻言依旧摇头说:
“此番陛下容我还乡,在下思乡心切,便不多叨扰。
等在下回到封地休息一段时日,还望李将军到时莫要嫌烦才是。”
李成梁听后也就点头道:“那末将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希望侯爷您莫要食言、再拿末将开涮。”
“不会,李将军放心。”林跃拱手笑着回道,
“那到时在下便登门打扰,还望李将军莫要嫌弃才是。”
“末将恭候侯爷大驾。”李将军拱手笑道,随后他对着身旁一员武将说:“李兴,率甲士护送侯爷前往封地,随后你再赶回来。”
“诺,将军!”那员武将拱手领命。
“不必。”林跃赶忙挥手打断道:“李将军,莫要劳烦了,在下有三百虎贲甲士相送便已足矣。”
李成梁沉默片刻便也应道:“那便听侯爷的,那末将便不相送了。”
“好,我们到时见。”林跃拱手,随后便与李嗣业等三百甲士再度扬鞭启程。
而李成梁见林跃离去,便吩咐道:“叫如柏过来,马上便过来。”
......
落日之时,
林跃走走停停,如今已然看到了鹤野城的轮廓。
而就在此时,鹤野城方向一队甲士快步赶来。
林跃脸上露出笑意,随着甲士越来越近,一人尚未待战马停稳便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林跃身前喊道:
“末将李景隆,参见主公!”
“景隆快起来。”林跃笑着说。
李景隆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说:“末将有失远迎,乃是大罪,还望主公责罚!”
林跃宽慰道:“此番回辽东,本就是我临时起意,更是未曾告知于你,你不必自责,赶快带我回封地才是正事。”
李景隆闻言脸上这才浮现笑意,他连忙起身说:“主公,请随末将来。”
林跃笑着点头,驾马随之赶赴封地之中。
一炷香后,李景隆笑着介绍道:“主公,还是您上次的房间,末将派人每日打扫,您可以直接住下。”
顿了顿,李景隆接着说:“不过此番主公您不止住三两日,若是您有什么需要,吩咐末将,末将便去给您准备。”
“好,辛苦你了。”林跃应道,随即他低声说:“告诉李宏他们一声,最近都小心谨慎一些。”
李景隆听到此话连忙点头,随后问道:“主公放心,末将也告诉老梁等兄弟们一声,让他们最近也盯着一些生面孔。”
“不止如此,还有那三百甲士。”林跃低声提醒道:
“嗣业是我们的兄弟,此事毋庸置疑。而那三百甲士虽是随我南征北战,但他们都是陛下的亲军,不能大意。”
林跃面色凝重,胡亥派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虎贲军“看守”自己,为的便是让自己放心,不产生抵触情绪。
但虎贲军终究是皇帝的亲军,又皆是老秦地的良家子出身,他们可以说是普天之下最为簇拥皇帝的一批人。
沙场之上,自己完全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们。
但在自己与胡亥之间,自己也没把握虎贲军中有多少人会选择自己。
故而自己也不得不小心为上。
因为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私下里打造神臂弓,还在封地之中暗藏大量的重甲,以及刚刚开始训练不久的重甲步兵,那胡亥即便本意不想对自己怎么样,也不得不改变主意。
毕竟自己做的事,除却乱世,不然在哪个朝代都是掉脑袋的事。
而李景隆听后瞬间明悟,他连忙说:“主公放心,末将一定小心行事。”
“你办事我放心。”林跃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说。
他的武力在麾下众将之中虽然算不上上乘,但李景隆能文能武,心思缜密、办事周到。
自己麾下众将,可以说能够达到上述要求的,没有李景隆的情商,事办的也没有李景隆办的令人舒坦。
而能够令自己舒坦的,事办的却没有李景隆周到。
他不禁感慨怪不得皇帝大多喜奸臣,毕竟有这样一个长得器宇轩昂,还能够办事且说话又好听的人,连自己也免不了对其高看几眼,更别提一些昏君了。
想到此处,林跃便笑着说:“景隆,你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休息,切记小心。”
“诺,主公!”李景隆拱手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