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你确定那冒顿向后退军?”
林跃难以置信地问道。
毕竟如今大战在即,那冒顿早不撤晚不撤,怎么偏偏选在自己下定决心、准备急行军开战的这个当口撤军了?
而那亲卫则是拱手汇报道:“回禀主公,斥候来报的情况的确是如此,如今前线斥候想请主公决断。”
“斥候如今在哪里?”林跃问道。
“已有一队斥候向这里赶回,其余斥候皆在前线继续探查。”那亲卫回道。
“斥候来了第一时间让他过来见我。”林跃吩咐道。
“诺。”亲卫应道。
“再探再报,有任何消息都第一时间通知我。”
林跃吩咐后便陷入思索之中。
他现在依旧对这个消息存疑,毕竟此事太过突然,也太过令人意外。
虽说他这一撤,便使得自己的时间更为紧迫,但对于冒顿的影响来说,恐怕更大。
如今冒顿麾下尚有数百万的兵马,虽多为骑军,但这向后撤军毕竟不比向前行军那般容易,
更何况是在这大敌当前,如此仓促的情况下,那冒顿怎么就敢轻易撤军的?
林跃起身来回踱步,思来想去仍是拿不定主意,最终他思索良久,只得对着帐外吩咐道:
“传令,命阿如汗前来见我,立刻!”
“诺!”帐外亲卫大声应道。
林跃说罢依旧眉头紧蹙,
因为他对此事依旧存疑,若是冒顿真赶在这个时候撤军,那他倒是有些不得不钦佩起来。
毕竟大敌当前,突然改变战略,不只需要一定的实力,还需要莫大的魄力。
毕竟此番冒顿撤军一事若为真的话,其中撤军过程之中只要稍有不慎,那冒顿便将满盘皆输。
林跃一时间难以决断,而此刻帐外亲卫喊道
“主公,岳将军来了。”
“快请。”林跃同时迈步向帐外走去,补充道:“以后鹏举不必通报,直接进来便是。”
“诺。”亲卫应道。
随后林跃便招呼岳飞入帐,待二人落座后林跃便将云坤前来监军、朝廷的态度以及冒顿撤军一事一一说了出来,
末了,他问道:
“鹏举,你怎么看?”
岳飞闻言沉吟片刻,方才说道:
“主公,末将以为还是要派军去看一看,此事到底是否属实,毕竟大战在即,冒顿率数百万骑军撤退,着实是太过离奇。”
“嗯,鹏举你说的有道理。”林跃点头应道,他充满疑惑的说:
“这人数过万,便是无边无沿。更何况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这突然决定撤军,一路人吃马嚼、后又有我等追赶,我想不出这撤兵途中将会出多大的乱子。”
岳飞沉思片刻,便说道:
“主公,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冒顿此举并非临时决定,或许说他早就做了准备。”
“怎么说?”林跃问道。
“这百万兵马的粮草便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末将以为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便仓促撤军,更何况此地距离冒顿的大本营更是间隔千里,若无充分准备那冒顿这么做只有四路一条。”
岳飞沉声解释道:
“故而末将以为,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便是这就是冒顿的疑兵之际,引我等上钩。
另一种便是冒顿早就在准备好了,毕竟后方便是他们的大本营,粮草很可能早就在途中备齐,才有此等底气。”
林跃听后默默点头,他问道:
“鹏举,若是那冒顿真的撤军,我等又该如何?”
岳飞回道:
“主公,末将以为那冒顿是何意图不重要,
如今我等既然再无顾虑,当一鼓作气挥师东进,直取冒顿大军。
到时等我等追上冒顿,无论是那冒顿诈退、另有图谋,还是真的撤军,我等那时皆是进退自如。”
林跃听后默默点头,随即道:“鹏举你说的对,那便依你所言,明日清晨出发,直取冒顿大军。”
“主公英明!”岳飞拱手道。
“还是鹏举你考虑的周全。”林跃笑着说。
这岳飞不愧为千古名将,着实是一句话便点醒了他。
那冒顿是撤与不撤、亦或是诈败诱敌还是真的撤军,都不重要。
他先前便是当局者迷,却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冬季将近,绝不能让冒顿给跑了!
而此时,帐外转动传来声响:
“报,中郎将阿如汗请求入帐!”
“进来。”林跃望向帐外说,
片刻后,身披甲胄的阿如汗踏入帐中,拱手道:“末将阿如汗,参见主公!”
林跃微微点头,直接吩咐道:
“阿如汗,前线斥候来报,那冒顿已悄然撤军,你即刻率中尉军去追击。我大军明日清晨便动身追赶。
你此番的任务便是查探清楚那冒顿撤军一事到底是真是假,并汇报沿途所见,不可一味冒进,务必小心行事。”
阿如汗听到“撤军”二字也是不由得有些错愕,随即他反应过来便拱手领命,
“诺,主公!”
“即刻动身吧,此行务必小心。”林跃嘱咐道,
“莫要被那冒顿给杀了个回马枪。”
“诺,末将领命!”阿如汗应道,随即便后退离去。
“派人传令吧。”林跃对着一旁的岳飞吩咐道,
“明日一早,三路大军便启程东进,鹏举你即刻传令其余两军,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贻误战机。”
“诺!”岳飞应道。
林跃将随身的印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即便出了大帐。
半炷香后,林跃来到一处营帐前,给了营帐前驻守将士一个眼神,便停留在原地。
很快帐内便走出一人,见到林跃的身影后便迎了上来,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林跃没有进帐,而是站在原地说:“墨同,云坤来了你知道么?”
“云坤...是谁?”墨同一脸疑惑。
林跃默默叹了口气,解释道:
“新帝的心腹宦官,可以说是其最为心腹之人。”
墨同听到这个介绍很是惊讶,他扭头瞧了瞧左右,随即压低声音说:
“他来干什么?不会是要...”
墨同望向林跃没有说下去,
但林跃见状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摇头苦笑着说:
“你小子想什么呢?他来这里是为了对匈奴招降一事,不过你也可以理解为是监军。”
林跃缓缓开口解释道:
“此番陛下给出了招降冒顿麾下匈奴部落的条件,但光有条件还不够,那冒顿对此定然多加防备,还需要你去执行。”
“我怎么去执行?”墨同下意识退后一步,满脸警惕与抗拒。
林跃见状笑了笑,摆手道:
“别紧张,不是让你去,不过我想可能还需要你墨家之中类似纸鸢的机关进行辅助,发一发传单什么的。
不过如今情况有变,我无暇顾及此事,恐怕只能让你去与他商议一下具体的操作细则了。”
“我去与他谈?”墨同问道。
“对,他现在想来刚刚吃完饭,我稍后让人带你去他的营舍去谈一谈,争取早日将可行的结果拿出来。”
林跃拍了拍墨同的肩膀,嘱咐道:“辛苦你跑一趟了。”
顿了顿,林跃再度嘱咐道:
“那云坤虽是新帝的心腹之人,但其年纪与你不相上下,没有你印象中那些宦官的架子。
不过你过去后不要口无遮拦、有些分寸,莫要伤了和气。
毕竟那云坤乃是新帝的心腹。”
墨同听到此处方才反应了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后连连点头:
“好,我懂了,我这就去找他。”
“那就好。”林跃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墨同终于开窍了一次。
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再度叮嘱道:
“那云坤虽是监军,但你不要将其当做汪植。
他是新帝的心腹,得罪了他的下场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同样的他想要保的人,除了皇帝别人想动也要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