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那不更容易受寒？”
蓁蓁俏脸一红，微微挣开他，“你先把这碗药膳吃了，过会儿我再给你擦擦身子，换身干净的衣裳。”
闻言，赵君珩眼神倏地暗了下去，眸底微微涌动着难以置信的，隐秘的欢喜。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硬是被他道出了无尽的暧昧。
蓁蓁咬了咬下唇，转身出去让雪芽青芽准备热水。
待赵君珩用毕晚膳，满怀期待地坐回寝榻后，蓁蓁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
她跪在脚踏上，闷声不响地拧着锦布。
赵君珩凝睇眼她蒙在脸上的绢帕，哭笑不得地：“知道的，你是来给我擦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劫色的呢，蒙着个脸作甚？”
蓁蓁脸上晕红，娇媚地瞪他一眼：“我脸皮薄不行么？”
像是听到个笑话，赵君珩忍不住揶揄：“那得蒙眼...”
蓁蓁把拧干的锦布直接甩在他腰上。
“嘶...”赵君珩捂着腰腹，闷哼了声。
蓁蓁摸不准他是真的疼，还是假的，连忙转过去，拉开他腰带，检查伤口有无出血。
“没事吧？”
柔软的乌丝擦过大腿，赵君珩喉咙发紧。将她推开了些，他清清嗓子道：“没事，你擦吧，不逗你了。”
蓁蓁那双露出锦帕外的杏眸愈发水色潋滟了，“再逗我，我就喊哥哥来帮你擦！”
赵君珩真怕她撂挑子，连忙比个噤声的手势。
他可不想与墨筠“坦诚相对”。
蓁蓁抖开温润的锦布，让他转过身来，先替他擦背。
雪色寝衣顺着男人宽阔的肩膀落下，堆在那肌肉分明的肘弯，蓁蓁避开那些结痂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擦拭。
待到身前，她重新拧了锦布，直接递给了赵君珩，“你自己擦...”
说着，起身要往屏风外回避，却被男人拽住了手臂。
“我手上亦有伤，不能沾水...”
知道他恃弱使坏，蓁蓁一咬牙，决定将计就计，索性再转回来，拿过锦布，“那你再转回去。”
赵君珩好笑地看着她：“我转过去，你怎么擦？”
蓁蓁颊上一阵火烧，幸而有锦帕蒙住了脸，否则定会被他取笑。
她磕磕巴巴地：“我...我...我凭感觉擦...”
好一个凭感觉！赵君珩无言以对，只能再次背过身去。
蓁蓁抖开锦布，两只小手穿过男人的胁下，在他胸口胡乱而轻地擦拭起来。
起初，赵君珩还能勉强维持清心的模样，可等到那帕子擦到小腹时，身躯微微一僵，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你往哪儿擦呢？”
他开口的声音哑之又哑。
蓁蓁故意凑在他耳畔，语气天真，呵气如兰，“我擦身呀，有何不妥吗？”
说着，壮起胆子，将锦布塞进他裤腰，“狠狠”擦了几下。
赵君珩额角一跳，右手扣住床围，竭力忍下陌生而怪异的感觉，锋利的喉结不住上下滚动。
该要出声喝止的，可他又发不出一个字。
偏生蓁蓁还不是个见好就收的，妖精似的轻趴在他背上，肆无忌惮地撩拨：“王爷，以后我每晚都给你擦身，好不好？”
赵君珩猛地攫住她作乱的小手。
那掌心滚烫，烫得蓁蓁小手一哆嗦，指尖发麻，一下不敢再逗他了。
生怕被反攻…
虽说眼下他武功已没了，可以行房事，但她也不忍心在他身子孱弱之时，叫他损耗本就不多的元气。
于是，烧着脸适可而止地挣了挣，要抽回手，“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未料，听得一句极致暗哑的，近乎恳求的话：“再擦会儿...”
“...”
霎时间，蓁蓁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忽地想起燕春楼那帕子上看到过的女子服侍男子的场景，她不知他是真的想要擦身，还是想...
“快点。”
他甚至还曲起了膝盖！
就有点离谱…
蓁蓁脸烫得冒烟，索性将锦帕往上一拉，蒙住自己的眼睛，动作起来...
他们两人成亲也快要小半年了，在扬州时，也做过不少亲密之事，但主动的一直是赵君珩。
他温柔，却强势。
蓁蓁与他不同，在这方面，本质是内敛的。
从蹙眉到舒眉，赵君珩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回眸凝睇蓁蓁，眼里亮得似着了火，低低地道：“换块干净的帕子来...”
蓁蓁逃也似的跨下床榻，拉下蒙眼的锦帕时，差点儿踢翻了水盆。
赵君珩无声地勾唇。
初尝情滋味，感觉…很好！
待男人换上干净的寝衣，蓁蓁忍不住长长舒出一口气。
赵君珩从抽屉里拿出衡逍遥特制的金疮药递给她，“帮我擦药。”
他这不会是…还想来一次？！
休想！
蓁蓁不接那药罐子，羞赧地道：“你...你自己擦吧...”说着，背过身就要走。
察觉出她会错了意，赵君珩尴尬地咳了下，“别想歪，那儿没受伤，不必擦药。是后背...”
“我知道...”否则，方才也不会依了他！
想到他为自己挡下的铁弹，蓁蓁还是败下阵来，接过药罐子，替他擦了药。
然后发现，竟有好几处伤口崩开了！
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日后，可不能惯着他这般胡天胡地了！
深夜入眠，蓁蓁怕再扯伤他，自觉地单独一个被窝，与他隔开了些距离。
许是白日里睡多了，赵君珩这会儿并不困，听着小妻子轻浅的呼吸声。他盯着她看了会儿，悄然伸出一臂，掀开她的衾被，身躯挪了过去。
大手穿过她的后颈，托起她头，让她枕在自己臂膀上，而后将人紧密拢进怀里。
呼吸交缠，他轻轻在她耳后根落下一吻。
“日后，不能再分开了。”
床上也不行！
“唔。”小妻子无意识地应了声。
子夜时分，大雪纷飞。
蓁蓁睡得正沉，梦里忽然大地动似的震晃，嘈杂声此起彼伏。
她猛地惊醒，发现赵君珩正用双手捂着她的双耳。
心下顿时一松，原来是在做噩梦。
她拉下赵君珩的手，梨涡浅浅的笑容又瞬息凝住。
不对，大地真的在晃动！
仔细一辩，竟是急促密集，隆隆的马蹄声！
“待在榻上，别下来，我出去看看。”
赵君珩替她掖好锦衾，正欲跨下榻，却被蓁蓁拽住了手。
“你不能去！”她紧张地改为抱住他的腰，“你身子才刚恢复，不能出去。我去看看。”
说着，将他一把推进了里侧，迅速去取了短铳，交到他手里，
“这给你防身。千万不能出来，我会和哥哥在一起的，别担心。”
赵君珩握紧短铳，望着蓁蓁披衣而出的身影，千言万语凝在胸口道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