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山浑身一颤：“……尊上，徐嬷嬷的药一直在吃着，只是她服药之后，性情大变，不喜与人群居，我就让她搬到了茅草亭，也一直在给她送药！可谁知道，她……她会忘记吃了！”
“忘记吃？”帝九绝攸地抬眸，眸底刃出一冽薄杀：“是她根本就不想吃吧？！”
“尊上！徐嬷嬷绝对不敢违拗尊上的意思！她答应了吃药，就一定会吃……”陆远山沉沉叩首，以头触地，重重一声：“只是……东临是她一手带大的，当年又是……她的心里肯定有心魔，长此以往，怕是已经损了她的心智……”
“损了心智？”帝九绝幽然冷笑，指尖攸地捏碎了算盘：“可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这就是损了心智？”
“那双眼睛对她来说，是命根子……她看了一辈子，肯定是深入骨髓！如今再见……我就是怕她会认出那双眼睛，所以才想要阻挡她去茅草亭，可谁知道……”
陆远山悄然抬首，偷瞄了一眼帝九绝。
“既然当时尊上也在，为什么还要让徐嬷嬷说出那些话？”
只要他不动声色的挥挥手指，徐嬷嬷不死也得晕，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了。
“她就在我的身边，我的任何一丝异动，都能被她抓住把柄……我要怎么动手？还有！如果你不是私心作祟，早些将她的事情告诉我的话，也不会如此被动！！”
陆远山沉沉叩首：“那……尊上现如今的意思是？”
“你说呢？”
“她已经知道了徐嬷嬷的话，如果此时……杀了徐嬷嬷，会显得我们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笔了，也怕她会起疑心……不如……”
陆远山瞧瞧抬首，观察帝九绝的脸色。
“不如我们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帝九绝幽冷凝目，睨视冷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担心我会杀了徐嬷嬷，对吧？”
“我……”
“怎么，对她还是用情那么深？可我却看她已经风烛残年，老弱不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美人了！”
陆远山长吁一口气，缓缓起身，对上了他的眼睛：“尊上，说句犯上的话……您不也是情根深种吗？如果不是爱上了一个人，又怎么会为她做那么多的事？我和徐悠就是如此……时间与我而言，就是醇酿的酒，时间越久，越有味道……和她的容貌变化没有任何关系！一如当年……尊上你的心！！”
帝九绝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任何动容。
半晌，才将手中的算盘珠子扔下。
“如果她要觉醒，那可能也是天意……看在你这些年真心的份上，这件事到此为止！”
陆远山连忙叩首：“我替徐悠谢谢尊上的不杀之恩！尊上放心，我会立即安排人将徐悠送走……”
“不用了！”帝九绝负手，从他的身边淡然走过：“你不是说了吗？此时徐嬷嬷若是贸然失踪，她一定会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不如就此按兵不定，淡化此事！说不定……她会觉得徐嬷嬷的话是一句疯话，没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