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长接到士兵的通报，满是孤疑地来到修道院的门口。
“是谁给我送东西？”
州长的身后跟着他的一众随从。
老猎户地上一封信。
州长接过信，检查了一番想去拆，他身边的一名脸色阴冷的随从说道：“州长大人，还是我来吧，小心信封上有毒。”
州长给了这个瘦巴巴的随从。
随从在信封上用手指捏了捏，弹了弹，最后甩了甩，他撕开了信封。
信件是一张常用的白色信纸，贵族才能用到的纯木浆纸。
上面用工整有力的俄文写道：我亲爱的列昂尼德，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您定制的礼物我帮您送到，祝一切安好，您的朋友：伊凡。
列昂尼德将信件拿过来。
“我是有两个叫伊凡的朋友，字迹不对。”
“州长大人，小心为妙，靠后吧，小心箱子中装的是炸药。”
这个黑瘦瘦的随从说了这么一句，州长等人吓得赶紧往后退，士兵身上的枪支一起对准了黑色的箱子。
黑瘦之人迈着小心的步伐靠近箱子。
他将耳朵贴上去，听了一会，又用手指敲了敲，而后对着州长点点头。
州长点头：“鲍尔，打开它。”
鲍尔拿过钥匙一点点捅进钥匙孔，钥匙和锁孔发出链条磨在石头上的咯拉声。
往左一扭，钥匙轻松的被打开，他咬着腮帮子把锁头取下后——
州长的神情也紧张起来。
修道院的修女也在一边看热闹，指指点点，没见过那么大那么沉重的箱子。
箱子盖——太重，瘦子居然掀不开。
州长命令两个士兵上前一起开箱子。
三人合力，无声的沉重之中，箱子被打开。
一道极为稀薄的灰色人影冲出来，变成一道淡淡的黑烟，扭曲着，翻卷着飘向高空，转而下坠进入对面的森林中。
这道黑烟若有若无，若不仔细看会被乌云下的黑雾混杂在一起。
而那人影，只有一个人看见了。
黑瘦之人望向箱子中，顿时眉头皱得几乎重叠在一起。
“州长，箱子中干净的很，只有这些东西。”
州长从黑瘦之人的手上抢过来，这是一叠文件，每个文件用薄薄的公文袋装着。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复杂，牙根咬着，嘴唇紧抿，拳头握得滋滋响。
“把他抓起来！”
车夫立刻被士兵控制。
“约里克，立刻派人去找菲尼斯，立刻，快马加鞭，立刻！”
约里克，他的副侍卫长二话不说，带着两个士兵离开修道院，往县城的方向而去。
————
约里克带人走了还不到五公里，在一片黑色森林边，一个戴着高高兜帽的黑色长袍的女人站在路中间。
“你是谁？”
女人背对着三个士兵。
“让开！”
女人纹丝不动。
约里克手里的长枪瞄准了她，手指放在扳机上，就在他扣动的一瞬间，后面两个士兵发出惊叫。
约里克急忙回头，两个跟随的士兵连人带马的突然消失。
等他再回头，女人突然在他的面前对准马匹用手一挥。
马匹受惊，前蹄高高抬起，把约里克摔在地面。
一只手骷髅一样的手捏着他的脖子——他的身体离地，两只脚乱蹬着，舌头吐出来，眼睛惊恐万状地盯着女人的面容。
咔嚓，约里克的脖子被拧断。
他的尸体——被女人拽着一条后腿缓缓拖进了森林。
——————
“林格，你真是个会谈价钱的人，没想到你这么会砍价，你是个砍价高手，没想到男人杀价这么有艺术感。”
今天大魔头非得要林格陪着她去市场买布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马车上竟然朝着林格抛媚眼，弄得林格想跳车。
“这片森林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吉祥。”
马车经过约里克被拧断颈椎的地方，林格说道。
“这片黑森林存在几百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经过，除了有野狼出现，到也没出现过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但听说几年前有猎人这片森林中失踪了，八成是被棕熊吞进肚子中了。”
林格赶着马车，眼睛瞄着公路左侧的森林。
“很奇怪，总觉得林之中有什么存在，不好的东西。”
“不好的东西那就赶紧离开这，快走。”
林格却停下马车，来到路边找了棵大树，在树后边撒尿。
当他从大树后钻出来，大魔头似笑非笑。
“尿个尿需要走这么远吗，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丑陋！大惊小怪。”
“是嘛。”
林格心不在焉老是朝着树林的深处瞄。
“亚马逊森林听过吗？”
“什么亚马逊？”
“看起来，俄罗斯有那么大的版图是正确的，要是换成别的国家，这么多的森林早就被开发了，走吧，伟大的俄罗斯森林。”
——————
“院长，修士，你们可回来了，好像出了点状况。”
林格一回到修道院发现了值班室前的大箱子。
我艹，货柜箱啊！
林格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箱子，伊恩不等他问话首先抢答。
“是因为箱子？”
“对。”
林格放心了些，只要不是土匪，什么事都好应付。
一个小时后，修道院的圣经室内。
通灵师捏着下巴，像个不靠谱的文学家，大魔头倒很镇定。
一个箱子把州长吓得吃药了，吃降血压的药，他手里的那叠文件究竟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那叠文件后他就咆哮，见人就骂情绪激动。
“我们需要主动去问问吗？”
“通灵师，别没事找事，你是说你当时看到有股黑烟飘进了对面的山头，还在树梢的上空转圈？而且，那黑烟还是一个人变的？”
“是的，我听到修道院门口有动静，我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那道烟，从运动轨迹看，很符合灵魂的游动，就这样，两位，我不是吓你们，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文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道烟。”
“神棍。”
“你说什么？”
林格用中文叨咕了两个字，通灵师当然听不懂。
大魔头：“别管他们，有什么事和我们无关，那都是州长搞出来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多点吟唱神经，让恶魔都不放靠近，上帝会关照他的仆人的，我们都是虔诚的信徒和仆人，我们为他奉献了一切，奉献了一身。”
林格笑了笑。
“林格，你有话说？”
“我感兴趣的是，州长手上的文件是什么，是什么文件使得州长暴跳如雷，失去了应有是绅士风度，不会是水费单子吧。”
伊恩加入进来。
“伊恩，你这个黑道头子，你没资格谈论这件事！”
“院长，州长看到文件的时候，脸上有惊恐的表情，非常的惊恐，为了修道院的安全，我认为我们应该警惕！别让他把恐惧带进修道院，我们不欢迎恐惧进入，我走了，我看门去了。”
看起来，伊恩挺会耍存在感，圣经室的三人忍不住继续争论。
争论到最后，林格道：“也许，我们不该安排他进那间房。”
通灵师：“可他非得住，这跟他手上的文件没关系吧。”
“我是担心你说的黑烟，真的存在的话有可能就会引起点别的，别忘记了，这座修道院是有古怪的，虽然罪魁祸首死了，不代表今后出现什么不稳当的事情。”
大魔头大声道：“你闭嘴，林格！”
林格露出捉弄的神色，但他的脑袋中不时地冒出那间房的原始面貌。
那个贵妇人，画上的贵妇人。
——身材非常棒，脸蛋长得不怎么好看，有些毒，和大魔头有点类似，画中人不正经，眼角的两条深深的鱼尾纹都透露出一股不是那么守妇道的味儿，她穿着黑白间的博亨，裸露的肩膀高耸，打着赤脚，站在一扇窗户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