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没有睡意的两人继续研究着附近的地图。
“离这里最近的大概就是十来公里外的‘大沽口港’。”
“不管是哪个朝代,大沽口都是出海的咽喉要道,也是海运北上的集散地,周围遍布堡垒工事、军队营房、盐场和库房。”
“如果是各种填海的垃圾,或者打到一些工事、炮台旧址,不应该出现人下去上不来的情况。”
“按照鲍工提供的岩土工程勘察报告,这下面二十米厚的淤泥层,要打到五十米深才能到中砂层,高层建筑会选择这一层作为桩端持力层。”
“问题是,他们才打了五十米还没进入中砂层,又往下打了十几米才出事。”
鼎羽将资料摔在茶几上,使劲儿挠了挠头:
“妈的,我说他们不肯换地方呢。”
“出事的这根桩基是整个商业综合体最重要的几根桩基之一。”
“牵一发动全身,不解决的话前面打好的桩基全部作废不说,整个项目需要大调整。”
沈薇适时的递给鼎羽一瓶水:
“别琢磨了,等小七他们过来,探测一下就清楚了。”
鼎羽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么,在桌上一通划拉,捡起一张资料说道:
“差点忘了这个!”
“最后拉上来的家伙!”
“跟我们第一次下煤矿一样,差点忘了这个幸存者。”
“走,先去医院看看。”
连夜赶往市区的医院,两人见到了唯一活下来的家伙,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
前两个没上来的倒霉蛋是设备厂家事故处理队的人员。
这个活下来的是甲方请来的专业从事事故处理的桩基抢险队伍的成员。
这家伙因为抗压潜水服破裂,紧急被拉了上来。
救上来人已经昏迷不醒,医院初步检查结果是缺氧造成严重脑损伤,还存在内部感染情况。
有家属在,鼎羽两人又不好直闯IcU,只能以朋友身份,隔着玻璃简单看了看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家伙。
离开医院,沈薇就拉住了鼎羽,表情严肃的说道:
“那人不对劲。”
“我感觉他不单是脑损伤,更像是陷入了无意识的‘沉睡’状态。”
鼎羽诧异的看着沈薇:
“沉睡?”
“难道是我们曾经遇到的那种?”
沈薇点点头:“怎么说呢!好像是灵魂被抽走了的那种‘假死’,但又不全是……”
“你的意思是少了某一个灵魂?少了哪一个灵魂?”
沈薇被问的一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鼎羽跟左冷一起行动的时候她还在欧洲,对于萨满那一套“天、地、人三魂”的理念了解并不多。
“……我只能说不完整了,至于少了哪个‘灵魂’我不知道。”
“你认为这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鼎羽追问道。
沈薇耸了耸肩:“抱歉,我只能感觉到这么多。”
鼎羽索性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在手机上翻看着罗莉黑进医院系统弄出来的病人档案和检测报告。
叹了口气说道:“看不懂,先回去吧!”
“检查报告我发给蒋大少了,如果有问题他会及时通知我的。”
两人一点没消停的折腾了一大圈,得到的有用信息几乎为零。
郁闷的鼎羽回到酒店倒头就睡,却做了一夜很古怪的梦。
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困在一片漆黑中,到处摸索却又找不到出口。
第二天一早,鼎羽被罗莉的电话吵醒。
“羽哥!有发现!”
“二蛋一直在监测那附近的异常情况。”
鼎羽拉开窗帘,被阳光刺的眯起眼睛:
“有什么异常?”
罗莉吭吭唧唧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异常。”
接着推过来一个小视频。
鼎羽将手机放在洗漱台上,一边刷牙一边打开小视频。
带着天津口音的女声:“家人们啊!”
“谁懂啊!”
“我跟你们说,绝对不是我危言耸听。”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诡异在作祟,我连着两天都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梦见自己在一片漆黑中。”
“伸手不见五指……”
鼎羽刷牙的手不由的停了下来,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一个“小仙女”正举着手机在小区院子里溜哒。
弹幕上飞过各种“找大师看看吧……去烧个香……要不搬家吧”
小仙女神秘兮兮的把脸凑近镜头:
“我跟你们说,绝对是有东西,不是你们说的那种。”
“我问过了,我们小区好些人都做了这么个梦。”
说着将摄像头对准一个遛狗的老太太。
“大妈,我问一下,您昨天是不是做了个梦……”
坐在马桶上的鼎羽关掉视频,拨通了罗莉:“这是谁?具体位置在哪儿?”
“离你不到一公里。”
“就在昨天你们进去的那个小区。”
“我以平台管理的身份联系过她,她赌咒发誓半个小区的人都做过类似的梦。”
鼎羽脑子依然处于懵圈状态。
这是巧合?还是真有什么东西?
现在自己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昨晚的梦。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种逼仄的感觉却很清晰。
压迫感,呼吸困难,像是在隧道里爬行一样。
本以为自己这是因为没有线索加上有可能下井作业,压力产生的梦境,怎么会有人跟自己一样呢?
敲门声响起。
沈薇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开门怼脸就是一句:“我做了个梦!”
“嘎?你也做梦了?”
“漆黑一片?”
沈薇挤进门,到吧台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喝了两口才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鼎羽打开小视频将手机递给沈薇:
“一片漆黑,压抑的上不来气的那种。”
“不光是我们,貌似附近小区的人也有类似梦。”
沈薇惊讶的看着屏幕上的小仙女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的梦和在哪儿烧香比较灵验。
“共性象征梦?梦境同步?”
“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鼎羽拢了拢洗脸打湿的头发,抢过沈薇手里的咖啡灌了一口说道:
“没听懂你说的是啥。”
“我想知道的是‘梦’这玩意也会‘传染’?”
“咱俩刚来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传染’了?”
“这古怪的‘梦’跟工地打桩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