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抬起脸，眼神愠怒，“还不说实话本宫就让迎春逼你开口了，吃些苦头自然什么都招了。”
迎春手中的鞭子一扬，“啪”的一声打在嬷嬷跟前的地板上，发出骇人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婆子身子明显一抖，露在外面的手哆嗦得抖个不停，仍旧嘴硬，“老...老奴真的什么都不...不知道，娘娘就算将老奴打死，老奴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兮朝迎春抬手。
暖烘烘的热气熏得江兮莹白如玉的面庞多了些红晕，本是唇红齿白的无害样，那跪在地上的嬷嬷却瞧出吃人的架势来。
迎春接到江兮的指令，抬起脚尖，一步一步慢慢朝那不听话的嬷嬷走去。
绣鞋和地板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每一声都敲在嬷嬷心尖儿，她身子猛地扑在地上，“老奴有个要求，娘娘若是答应老奴，老奴什么都招。”
江兮一双黛眉微微上挑，刚才在院子中这嬷嬷不假思索直接说没人去过冷宫，自从周芷涵被谢砚辞贬入冷宫也有半个多月了，那嬷嬷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否认，当时她就觉得这个嬷嬷有问题，没想到一诈还真的试出来了。
“说吧，你的条件。”
嬷嬷匍匐在地上的身子直起来，“老奴希望娘娘保老奴平安。”
和江兮心中所想一致，这老嬷嬷不愿意一定受人威胁，这老奴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担心引人注意，等风头一过，也是要解决掉的。
江兮轻笑出声，“你凭什么觉得本宫能从淑妃手中保下你？”
“淑妃”二字一出，老嬷嬷身子像是失了脊柱一般跌坐在地上，浑身没由来地发冷，恍若坠入冰窖，一双眼睛瞪着，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高位上的江兮。
江兮隐去笑意，“你不用管本宫是如何知道的，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在这嬷嬷身上她得不到好处，她亦不会出手帮忙，她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还要费些力气。
江兮站起来往寝殿走去，“迎春送人回去吧。”
昨晚休息得不好，这会儿困意上来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乏的厉害。
“是。”
嬷嬷一听，后背衣衫渐湿，不停地朝江兮磕头，“求娘娘救救奴才，求娘娘救救奴才，奴才什么都听娘娘的，奴才愿意给娘娘当牛做马。”
江兮看了眼迎春，给迎春递了个眼色过去，打着哈欠撩开珠帘，身影消失在外间。
-----
另一边的养心殿。
谢砚辞看着空落落的床榻，还有那被江兮遗忘在榻边的玉镯。
昨晚嘴里还说着心中有她，天一亮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巧言令色，谎话连篇。
“她什么时候走的？”
跟在谢砚辞身后的苏乐山忙不迭回答，“娘娘刚离开半个时辰。”
苏乐山知道谢砚辞看重江兮，的亏昨晚留了个心眼，让伺候的下人留意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然他本就不多的俸禄又要遭殃了。
谢砚辞正准备去看看还在酣睡的谢时安，这时步履匆匆的苏子平弯着腰跑过来，喘声禀报，“皇上，淑妃娘娘过来了。”
谢砚辞眉心一皱，默了片刻转身出了偏殿，“让她来见朕。”
“是。”苏子平应道。
------
启祥宫。
江兮睡醒后被迎春扶着出了寝殿。
看着还跪在大堂中的女人，眸中诧异，看向身边的迎春，“人怎么还在这？”
“她一定要在这等着娘娘，奴婢也没办法。”
现在正是午膳的时间，江兮感觉有些饿。
“想让本宫帮你，你也要让本宫看到你的价值。”
一听到还有希望，下方中年女人瞬间直起身子，“日后娘娘要是想铲除淑妃娘娘，奴婢愿意出来作证。”
周美人是因为害了昭嫔肚子中的孩子才被关入冷宫，淑妃又迫不及待地想铲除周美人，她在宫中待了几十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江兮眼神变得犀利，“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铲除淑妃？这样的事你也敢嫁祸到本宫头上？”
“娘娘恕罪，是奴婢说错了话，可奴婢说的话是真的。”
“以后你就在本宫宫里做事了。”说完对一旁的迎春吩咐道：“迎春带她下去收拾收拾。”
“是。”
江兮吃过午膳后在院子中散步消食。
“迎春你教我些防身的功夫吧。”
以后遇到危险也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反正她也闲来无事。
迎春面露难色，盯着江兮上下扫了一圈，“娘娘练武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身子可能吃不消。”
万一磕了碰了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主子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也担心自己手中没有轻重，伤了娘娘。
“你教我些简单的动作，锻炼锻炼身体也可以。”
她的身子骨的确太柔了。
“行吧。”
江兮是个行动派，后一秒已经去房间换衣服了。
既然决定锻炼身子自然不能穿着身上繁琐碍事的宫装，江兮再回到院子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件利落的藕粉色衣裳。
满头的秀发已经梳成干净利落的马尾，垂在身后。
兴致勃勃地小跑到迎春跟前，“咱们开始吧！”
“那咱们先从最简单的扎马步开始吧！”说完迎春先做了个样子，“这样蹲着就好，腿弯曲，要挺直。”
江兮照着迎春的样子扎好马步，刚开始很轻松，没一会儿腿脚开始发软。
额头很快渗出汗水，即便是最冷的冬天江兮也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身上不停地往外冒汗。
“迎春你刚开始是蹲几个时辰？”
“五个。”
江兮诧异万分，快速地眨着眼睛，“第一天就五个时辰？”
迎春点头。
她们这种都是主子从民间收拢回来的孤儿，要是被淘汰了下场只有一个——死。
五个时辰是她们几个的最底线，为了保住性命她们只能咬牙拼了命的坚持。
江兮已经垂下去的手被她重新咬牙举起来，迎春她们小时候都能坚持五个时辰了，现在她才蹲了一刻钟就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