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看着两个孩子，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苏念宇的发顶，温声道：
“这两个孩子招人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我这心里也舒坦。”
说着，粗糙的手指在货架上逡巡，最终停在一个青竹筒前。
他揭开筒盖，一股甜腻的蜜香顿时溢出——里面整齐码着蜜渍梅子，琥珀色的蜜汁裹着果肉。
他笑着拈起一枚梅子，在孩子们眼前晃了晃。
“去院子里玩吧，爷爷和你娘说会儿话。”
苏念宇眼睛一亮，平时想吃，姨娘都不让，说这些都是要卖钱，吃的越多亏的越多。
伸出手刚要去接，却被哥哥一把拉住。
苏念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谢谢姜爷爷。”
苏念渊这才接过青竹筒，迫不及待地拉起弟弟的手，一溜烟往后院跑去。
这两个小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青竹筒可是姜老给的，自家姨娘向来敬重姜老，肯定不会反对他们拿着去吃。
果然，当苏念渊伸手去接青竹筒的时候，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姨娘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默许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得到了“许可”，兄弟俩脚下的步子更欢快了，一路上笑声不断。
随着二人走远，姜老缓缓直起身子，在店内环视一圈后，收起笑容，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雨馨的目光一直放在姜老身上，见他脸上笑意瞬间隐去，神情转为凝重，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这般严肃的神情，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又刚好出现在自己的店里。
不会跟自己有关吧！
雨馨不敢再往下想，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姜老，这是怎么了？”
姜老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我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大院门口冷冷清清，没几个村民来买货，这边看样子也不太乐观啊。”
雨馨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这事与自己没直接干系。
可转念一想，宅院门前门可罗雀，铺子里生意冷清，这情形也着实叫人发愁。
她心里明镜似的——自个儿的月钱全指着卖出去的货物抽成。
货走得快，钱袋才能鼓起来。
货若积压，怕是连一文钱也拿不到，说不定还得赔。
于是，微微点头，眉宇间笼上一层忧色。
“是啊，姜老。
从早上到现在，客人寥寥无几，统共也没几个人上门。
我正发愁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姜老没有接话，只是沉声嘱咐：
“二夫人安心守着铺子，多留意着点，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派人来告诉我。”
雨馨闻言，原本搭在裙摆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那帕子被揉得皱巴巴的。
抬头看着姜老，眼睛里全是担心，嘴巴动了动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只轻轻应了声：“好。”
姜老没再多说什么，沉着脸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最后带着满肚子心事，慢吞吞地走出了杂货铺。
雨馨望着姜老走远的背影，心里跟明镜似的——赵家对付苏家这事儿，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现在又悬于一线了，这会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苏家可一定要撑过去啊。
姜老再次来到大门口，扫视一圈后，目光立马就锁定了正在一旁指挥着众人装货的石头。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石头！”
石头听见喊声，赶紧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姜老，什么事？”
姜老板着脸，语气特别严肃：
“你带上几个得力的护院，立刻去查查，那些村民怎么都不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生意冷清得蹊跷，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到苏家所有人的生计，务必尽快弄清楚情况回来向我禀报。”
石头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道：
“姜老，这事儿我知道。”
姜老一听，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眉头轻挑，“嗯～你知道！说给我听听。”
紧盯着石头的眼睛，一脸急切地等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