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走吗？”米哈斯罗夫问一旁的副官。
“是的，仍然在营外候着。”副官回道。
“一天一夜了，他可真有耐心。”米哈斯罗夫起身：“安德烈殿下那边有动作吗？”
“殿下那边派了几个人盯着。”副官又道。
“他们要等就让他们等着吧。另外让士兵们守住何塞高地上原本的领地即可，不要有其他动作。”米哈斯罗夫叮嘱着副官。
……
“大人，我们还要等下去吗？”一个侍从递给刘谋一张饼：“后面有人在监视我们。”
刘谋接过饼大口的咀嚼了起来，并没有马上回答。
米哈斯罗夫知道刘谋前来谈判后就紧闭营门，就是不愿相见。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刘谋思索着，突然一把拉过侍从：“你带几个人折返回去，把那几个人绑过来。”
“是。”侍从转身就要走。
“等等！”刘谋突然叫住了他。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侍从停下脚步。
“水，有点儿噎。”
“……”
瓦茨拉夫经过治疗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起不来，只好趴在床上看书。
瓦茨拉夫在穆陵帝国当过很长时间的佣兵，在回穷阴帝国时把所有的佣金都换成了酒和书。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米哈斯罗夫居高临下的看着躺着的瓦茨拉夫。
“很好，刚刚医生说大概再有半个月就能下地走路了。”瓦茨拉夫回道。
“那就好。”米哈斯洛夫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想着心事。
瓦茨拉夫是被米哈斯罗夫拉扯大的，这种“长兄如父”带来的使命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生硬，俩人之间很少交流。
“咳咳……”瓦茨拉夫故意清了清嗓子：“兄长，我知道你早就想问我怎么受的伤。”
“嗯。”米哈斯罗夫点点头。
瓦茨拉夫非要上战场，米哈斯罗夫怎么都劝不住，最后实在没办法给他派了三百名护卫随行。
以那些护卫的实力只要不是瓦茨拉夫故意找死，怎么都能护他周全。
“在冲杀之前我和帝国军的将领商量过，我打第一阵，把那些叛军引过来之后帝国军队从后包抄。”
“结果那些叛军好像早就得到了消息，直接调集了大量军队将我们反包了起来。”
“我带着人苦苦支撑，从黄昏一直打到了入夜都没有看到帝国的援军。”
“好在身边的护卫把我护在身下，才留了一命……之后就遇到了那两个穆陵帝国的商人。”
“……兄长，重新选择吧，帝国那边靠不住的。”瓦茨拉夫轻声劝道：“我这几天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现在真到了该下定决心的时刻了。”
“现在整个帝国外有异魔虎视眈眈，内部公国林立、四分五裂，就靠巴哈姆里那些皇族和大臣救不了这个国家。”
“安德烈殿下确实有能力有手段，但在皇室那边的阻力实在是太大了。不说别的，就是何塞高地上那些帝国军队都不一定真心归附他。”
“退一步讲，就算殿下最后成为了帝王，但那些皇室宗亲、王公大臣肯定不会服气。殿下如果不狠心全部清洗的话，就要一个一个的安抚。又需要多少时间？我们等得起吗？”
“就目前来看我觉得程芊颖的胜算很大，如果我们早早的拥护她，就从叛国之臣变成了开国功臣，在大义上也站得住。”
“……”
瓦茨拉夫的每一句话都让米哈斯罗夫的心头一颤。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米哈斯罗夫苦笑着摇摇头：“很多事情不是看透了就能去做的。”
米哈斯罗夫正要说话，突然被门外人打断。
“你能想这么多，我很开心。终于长大了！”米哈斯罗夫很是欣慰：“好好养伤，我出去看看。”
“……兄长，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瓦茨拉夫突然回道。
“是吗？”米哈斯罗夫愣了愣，转身离开了。
“元帅怎么这么开心？”副官有些好奇。
自从大战开始，米哈斯罗夫都没怎么笑过，天天皱着眉板着脸。
“没什么。”米哈斯罗夫马上调整情绪，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平稳：“说吧，出了什么事？”
“刘谋派人把安德烈殿下的那几个探子绑到了营门口，还扬言要当众砍了他们！”副官回道。
“什么？”米哈斯罗夫大惊，顾不得仪态，直接冲向营门。
刘谋抓了那几个探子没问题，当众杀了他们也没什么问题。但抓了几个探子在自己的营门前当众杀了就出了大问题了。
“大人，刀。”刘谋的侍从把刀递了过去。
刘谋看到营门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人，接过刀直接走到一个探子面前。
“你们的命是真不好，米哈斯罗夫元帅刚刚已经打算和我们结盟，你们就是他送给我的诚意。”刘谋话音刚落，直接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
就像刘谋说的那样，沈克己已经死了。现在的刘谋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和读书人的身段，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住手！”米哈斯罗夫从围观的士兵里硬生生的挤到了最前排。
刘谋看到米哈斯罗夫来了，反手又是一刀。
“开门！开门！快开门！”米哈斯罗夫急了。
“怎么？元帅也想来试试？”刘谋说着又是一刀：“剩下这个留给你了。”
米哈斯罗夫黑着脸，目光越过刘谋看向远处。
“洛桑公国程芊颖帐下幕僚刘谋见过米哈斯罗夫元帅！”刘谋弯腰行礼。
见米哈斯罗夫不搭理自己，刘谋主动贴了上去。
“元帅别看了，我故意放走了两个，我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安德烈殿下就要来兴师问罪了。”刘谋笑道。
“你！”米哈斯罗夫瞪着刘谋，气的说不出话来。
“别生气嘛！”刘谋边说边把刀放到米哈斯罗夫的手里：“识时务者为俊杰，元帅你是聪明人，没必要为了愚忠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噗呲——”
等米哈斯罗夫回过神来，手里的刀已经刺了出去。
仅剩的那名探子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