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技术合作的大致谈判，暂时告一段落，在双方约定了几个方向后，便另有他人开始细节上的谈判。
目前大致沟通的结果就是，双方约定在终点星外再建一座专门的研发中心，用于双方合作研究。研究期间图特加自行决定选用那些技术，联邦会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
而现在，会议室中商谈的众人则暂时松了一口气，迎来了会谈的间歇。
虽然双方来的都是投影，但礼节也不能完全荒废，况且并不是没有投影无法享用的美食。
于是一场小型的宴会就显得顺理成章了，此时的众人仿佛变成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有说有笑的聊着各类不咸不淡的话。
宴会后，便是一阵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照理，由拳头和子衣陪同着卡佩夫人参观整个终点星，其余人等也有陪同。
这陪同参观其实很无聊，最起码子衣是这样觉得的。拳头只说一些追忆往昔，展望未来的场面话，那些从前双方的战争和矛盾提都不提。
而卡佩夫人也顺着拳头的话说一些场面话。冷场倒不至于，就是无趣，以至于子衣都有些走神了。
其实子衣现在在想老龙也药师的事情。刚才自由活动的时候，老龙用重游故地的名义，邀请药师单独出去走走。
这两个家伙资历都非常老，又不是主要谈判人员，因此众人就没有太在意，只当是老龙和药师有一些技术合作上的细节要沟通。
而现在的老龙和药师，正在终点星上，与舰桥山隔了一个星球的血海边上闲逛。
血海也是终点星的一大景点，因为矿藏富集的缘故，整个血海呈锈红色，便得名血海。
当初改造终点星的时候，本来是有人建议把血海的矿藏全部开采出来，将终点星打造为一个彻底的星际要塞的。但最终因为那些矿藏的价值并不高的缘故，这一建议却没有被采纳。
反倒是拍出了专人打理血海，净化异味，调整颜色之类的，真将其打造成了一处景点。
“你说保留血海真的能起到比开发血海的矿藏更大的效果吗？”老龙问道，他身边就是大光球形态的药师，除了他们两个，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是的。”药师点头道：“血海的矿藏都是非稀缺矿藏，开发出来价值不高。
而保留这一片血海，就有了一片没有什么用的空处。这种空处能让将士们缓解心中的压力。”
老龙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沿着血海边散步。
又过了一会，老龙问道：“关于这次技术合作，你有什么打算吗？”
药师想了想道：“我希望能让萌萌去主导这次技术合作。我则不作干预。”
“为什么？”老龙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脸平静的问道：“那东西不是你开发出来的吗？”
“只是我主导开发方向而已。”药师解释道：“其实现在图特加有相当多的研发调度，都是萌萌在直接负责。
她能担得起这个任务，甚至可能比我完成得更好。那枚种子，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她亲手完成的。”
药师想了想又道：“我已经在准备交接的事情了，应该会在帝国和图特加发生战争之前完成交接。”
“我原本以为你会等图特加晋升之后再交接。”老龙说道。
药师却道：“我已经老了，我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萌萌需要成长的空间，而她的上限会比我更高。”
老龙沉默片刻，却问道：“灵基子改造也会老？”
药师明确的答复道：“会的，只是这种衰老并非不可逆而已。
心灵之道上有所谓‘精气’的概念，一个人的精气耗尽，寿命也就耗尽了。
灵基子改造虽然在改造完成后就已经是长生种，但精气方面却不可能一开始就给被改造者带来多大的提升，这需要他们自己努力。
而他们在长时间的进行思维输出后，就需要一段时间的修整，重新为自己积累精气。
而在技术上看，这就是长生种的活动周期。这种活动周期不仅与长生种本身的能力与心智有关，还与长生种所处的社会环境有关。
长生种身上的社会关系总是在不断积累的，等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超过他的承受极限，他就必须减少社会活动，仔细梳理这些社会关系，让社会关系再次回到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就没有真正不会衰老，永远精气充沛的长生种吗？”老龙问道，显然他和药师有一样的问题。
“有的。”药师却再次给出了肯定答复：“卡佩夫人就是。
我查过她的一些公开活动记录，发现卡佩夫人一直表现出旺盛的精力与信息处理能力。如果有必要，她可能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联邦的信息科技，在这方面是有一些我们没有的优势的。”
老龙叹了一口气道：“联邦已经完成了自身的更替，必然是由卡佩夫人带领他们冲击八级文明。
而帝国那边也已经开始了更替，只等阿波罗一上台，帝国就会有新动作。
只有图特加，似乎在这方面还差了点。”
老龙又道：“其实我也老了，我也想重新积蓄一下我自己，但现在的图特加，我实在有些不敢放手。”
药师却道：“其实没关系的，你既然有这个心志，就会有相应的精力。
只是我自问，我的使命就是将图特加以往的科技整合优化为灵子科技体系。现如今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也不知道图特加的技术未来该怎么走，所以我想退下来。
其实图特加目前除了你我之外，也并没有精力不足的人。拳头、子衣都还年轻。乌鸦虽然不知道是第几任了，但她的年龄和拳头相仿。最年长的太阳，也正值壮年，再打个几百年也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药师的劝解，老龙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你说得也是，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其实这次老龙找药师谈话并非想谈这些，他是想和药师摊牌，看看药师是不是那股图特加幕后势力的主导者。
但最终老龙还是没能问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