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皓目光低垂着，睫毛在脸上投下暗影。
他的表情很沉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切。
温柔根本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喉咙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抓住，发不出声音来。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站着。
不知过去多久，皇甫皓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干哑，“你已经决定了？”
他是习武之人，耳朵要比常人，敏锐很多。
温柔和温子业所说的话，他全听见了。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温柔不知道，自己还能跟皇甫皓说什么。
他真的很好。
是自己……对不起他……
“不用说对不起。”皇甫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要你觉得，这是值得的，那就去做，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阻拦你。”
“……”温柔听着，胸口抽痛。
为什么皇甫皓不生气呢？
他生气的话，自己心里反而会好受一点。
结果，他不生气也就罢了，还对她说这样的话。
温柔心里的愧疚感，更强烈了，眼睛刺痛，有液体在爬。
“对不起……”温柔颤抖着，除了这句话，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以后，自己要多注意，别再出事。”
“嗯……”
“他要是对你不好，就到皇甫家找我。”
“嗯……”
“柔儿……”
皇甫皓也说不下去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头埋在她的颈子上。
温柔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滑出来，烫着她的皮肤。
她身体僵得无法动弹，想要安慰皇甫皓，却又怕开口了，只会让皇甫皓更难受。
只好保持沉默。
“柔儿……”皇甫皓的声音，低沉暗哑，“下辈子，我们约定下辈子，下辈子，你嫁我，可好？”
温柔的眼眶红红的，胸口压着巨石一般，吐字艰难，“……好。”
“下辈子，我一定会娶你。”皇甫皓坚定地宣布，慢慢放开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柔定在那里，身体仿佛有千斤重，一步也移不开。
温子业交待了一些事，也带着侍卫离开了。
原本人潮拥挤的路，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温柔还是没动，就这样站在那里，没有办法回过神来……
突然，一只手臂，强硬地搂了过来。
温柔一滞，转头。
东方傲世阴沉的脸，出现在眼前，“下辈子？他想得到是很美！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任何人都别想！”
温柔震惊地看着东方傲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很久了，看到你和其他的男人，搂搂抱抱！”东方傲世不爽地撇嘴。
温柔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她是决定留下来了没错，但心里，还是有一点芥蒂存在，没办法一下子回到过去。
深吸口气，温柔决定不想了。
那些事，想了只会让她更难受，不停地在仇恨里纠结。
反正，她放不下这个男人，再纠结那些过去，也没有什么用……
倒不如放开自己的心……
“你的伤怎么样？还疼不疼？”温柔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