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关闭的门
一切的纷争皆因夏琦樊而起，而此刻，她终于直面这一切。夏琦樊神色复杂，勉强开口道：“其实，我们不必如此针锋相对。”
沐烟灵薇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夏琦樊，急切地回应：“那你就说呀，把所有的缘由都讲出来，如此，这一切纷争便都不会发生。” 夏琦樊冷哼一声，再度陷入沉默，不再言语。
沐烟灵薇甩手丢开最后一名五十上将的手，至此，五十上将全员元气被吸干。失去元气支撑，仅凭体术的他们，在此时的沐烟灵薇面前毫无胜算。沐烟灵薇出手教训了他们一番，下手时稍微控制了力度，毕竟她还留了分寸，只是让这些人重伤，失去行动能力，无法干扰自己。
夏琦樊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开双手，两个散发着柔和白色光芒的正方体出现在她掌心。沐烟灵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看来夏琦樊终于要有所行动了。“这便是你们异族的手段？”
沐烟灵薇挑眉问道。夏琦樊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没错。但我不会与你正面开打，你是夜羽深爱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出手。我也不会向你解释什么，因为毫无必要。但我必须离开这里，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夜羽。他在做一个极为了不起的选择，我定会全力帮他完成。”
“我可不需要你的怜悯。再说，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就凭现在的你，我还拿不下吧？” 沐烟灵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夏琦樊神色平静，认真说道：“正常情况下，以你此刻的实力，拿下一百个我都绰绰有余。” 夏琦樊并非妄自菲薄，这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想起李玄白曾说过的话：实力和技术的差距往往难以弥补，即便双方发展方向不同，这种差距依旧存在。夏琦樊接着说道：“但是，技术与实力的差距客观存在。你们的世界注重实力，而我们的世界钻研技术。论实力，我确实远不及你，可论技术，我又岂会输给你？”
话音刚落，夏琦樊动作敏捷，快速丢出一个正方体。正方体在抛出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放大，眨眼间便将企图行动的沐烟灵薇包裹其中。
沐烟灵薇脸色微变，猛然挥动手中长剑，强大的剑气冲击之下，整个正方体剧烈颤抖起来，却依旧顽强地抵御着，并未破碎。“你不会真以为这种东西就能困住我吧？” 沐烟灵薇声音冰冷，透着一丝愤怒。
夏琦樊神色镇定，回应道：“我从未奢望能困住你，我只是想尽量拖延你一些时间。只要传送门开启，我离开这里，一切就都结束了。”
此时，传送门似乎已扩张到极大，随着它的扩大，周围能量愈发澎湃，大地震动也愈发剧烈。奇怪的是，传送门周边区域却格外安全，仿佛丝毫未受到这股强大能量的影响。
就在夏琦樊暗自思忖能拖延多久时，沐烟灵薇猛然发力，手中长剑轻松地将困住她的正方体击碎。不得不说，此刻处于强大状态下的沐烟灵薇，实力超乎想象，已不能用平常的她来衡量。“我说过，你的东西困不住我。” 沐烟灵薇冷冷地说道。
夏琦樊却不慌不忙，语气笃定：“我知道我不行，但他行。”
沐烟灵薇心中一惊，猛然转身，却看见夜羽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在独孤玄的帮助下，夜羽的状况稍有好转。虽说他身体极度虚弱，但能坚持到现在，已然堪称奇迹。而如今，他竟还要强撑着起身，阻止沐烟灵薇，这让沐烟灵薇既心疼又恼火。沐烟灵薇看着夜羽这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却又无可奈何，索性不再看他，径直朝着夏琦樊走去。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守护天使能吸收元气，可夜羽此时元气几近枯竭，守护天使对他毫无作用。
“松手吧，现在的你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切。” 沐烟灵薇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愤怒。
她只需稍微释放一点气息，便能将夜羽震飞出去。然而，刚刚将夜羽震飞，夜羽又迅速扑上来，再次紧紧抱住沐烟灵薇，仿佛铁了心要阻止她前进一步。“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了你，我把带来的二十三人都杀了，你还是不肯说，你到底还要我怎样？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沐烟灵薇情绪彻底失控，大声质问道。
夜羽口中溢血，声音微弱却坚定：“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放她走就好。”
“不行，我身为排险者，她绝对不能走。我知道传送门即将打开，我没时间了，所以我不会再跟你耗下去。再若不松手，后果自负。” 沐烟灵薇语气决绝。
夜羽却惨然一笑：“哈哈哈，你能怎样？难道要谋杀亲夫吗？”
沐烟灵薇并未被夜羽这句玩笑话逗乐，相反，她心中的怒火更盛。只见她快速出手，用力扭断夜羽的左手，夜羽的手臂瞬间扭曲，如麻花一般，显得格外狰狞。夜羽痛得脸色惨白，却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紧接着，沐烟灵薇一脚将夜羽踹飞出去。这下，夜羽应该老实了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夜羽虽然左手骨折，却依旧顽强地起身，虚空闪瞬间开启，他快速跑到沐烟灵薇面前。可他还没来得及张嘴，沐烟灵薇又是一脚踹向他的左腿，夜羽的左腿顿时九十度弯曲，整个人瘫软地倒在地上。
而此时，夏琦樊已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双手的正方体再次凝聚。她并非毫无战斗力，只是原初族的杀伤力和攻击方式极为特殊，一旦全力出手，很可能在场没几个人能存活下来。夜羽强忍着剧痛，带血的手艰难地抓住了沐烟灵薇的脚。沐烟灵薇看着夜羽，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问道：“你就这么执着地想阻止我？”
“当然。” 夜羽咬牙回答。
沐烟灵薇心中一阵刺痛，猛然一脚踹向夜羽的后背，夜羽的伤势瞬间加重，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松手呀，你快松手呀。”
沐烟灵薇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夜羽鲜血一口接一口地喷出，却始终紧紧抓住沐烟灵薇的脚，不肯松开。沐烟灵薇忽然握紧手中的剑，将剑尖瞄准夜羽的后背，快速刺出。这一瞬间，就连夏琦樊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这一切。那一刻，夏琦樊心中动摇，几乎想要把一切说出来，结束夜羽的痛苦。可她深知，自己不能辜负夜羽的付出与坚持。终于，剑在即将刺中夜羽后背一拳之距时停住了，沐烟灵薇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毕竟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太过重要。
沐烟灵薇抓住夜羽的身体，将他丢向夏琦樊，随后又捡起夜羽的黑刀，也一并甩了过去。靠着夏琦樊的支撑，夜羽才勉强站起来，见黑刀飞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接住。沐烟灵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你的倔强真让人难以忍受，却又无法忽视。
这样吧，我们赌一把。接下来这一剑，我一定会杀了夏琦樊。要么我杀了她，要么你杀了我。”
夜羽毫不犹豫，只说了一个字：“好。”
沐烟灵薇解散了天使守护，猛然一剑朝着夏琦樊刺去。这一剑速度很慢，似乎在给夜羽足够的时间做出选择。只要夜羽不动，一切便会照旧。等待的过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在最后一刻，夜羽还是开启虚空闪来到现场。沐烟灵薇的白剑刺穿了夜羽的身体，与此同时，夜羽手中的黑刀也刺穿了沐烟灵薇的腹部。画面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眼中满是泪水，都在痛恨对方的选择。有些选择就是如此，无关对错，无关是否合适，在当下，那就是必须要做出的抉择。
而就在此时，传送门彻底被打开。一个男子从传送门中缓缓走出，他身形修长，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恰似被微风轻拂的柳枝，自然而灵动。面庞轮廓分明，白皙的肌肤在微光下近乎透明，透着清冷的质感。双眸如深邃的幽潭，幽蓝之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仿若藏着无尽的秘密。一头如月光般皎洁的长发肆意飘散，偶尔随风轻扬，发丝间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既带着神秘的气息，又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人一眼便深陷其中。
“莫娜琦樊，我们又见面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男子声音温柔，仿若天籁。“你是？” 夏琦樊一脸疑惑，问道。
“上次送你来，与你道别的那位。” 男子微笑着回答。
夏琦樊惊讶不已，脱口而出：“你是原初王子？”
原初王子笑颜如花，轻轻点头：“嗯。” 他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狼藉、受伤的五十上将，以及对峙着的夜羽和沐烟灵薇。
原初王子见状，眼神一冷，说道：“还有活口？” 说完，他手中快速出现一个正方体，作势要朝着夜羽等人丢出去。
夏琦樊大惊失色，惊呼道：“等一下！他们都是救我的人。”
原初王子眉头紧皱，语气冰冷：“不行，凡是见过我们的人都必须死。”
倘若原初王子真的动手，四大城池之一的南城势必会因此灭亡。夏琦樊心中一凛，立刻以手中的正方体威胁道：“我今天已经做出了很多违心的选择，你别逼我再做一个。”
此时，她手中凝聚出的正方体比原初王子的还要大上几分。原初王子感受到了那份强烈的威胁，他深知眼前的女子并非在开玩笑。
身为王子，他若执意对这些人下手，毫不怀疑下一刻夏琦樊就会对他出手。“好。我们回去吧？”
原初王子无奈妥协。“嗯。” 夏琦樊轻声应道。
离别之际，夏琦樊不舍地看了一眼夜羽。她深知，自己的离开会让夜羽成为众矢之的，所有的过错都会被怪罪到夜羽身上，夜羽将承受一切的怒火。“珍重。” 夏琦樊只留下这两个字作为道别。
当两人穿过传送门，夏琦樊彻底离开了这个纷争不断的世界。夜羽望着传送门，轻声说道：“再见。”
传送门的裂痕开始缩小，随后瞬间崩塌。无法稳定的巨大能量瞬间爆开，能量四散的刹那，夜羽来不及多想，快速拔出黑刀，身体挡在了沐烟灵薇的面前，承受能量的冲击。那一刻，夜羽的鲜血喷溅在沐烟灵薇的脸上，强大的能量冲击将两人撞倒在地上，他们久久没有动弹。“为什么你不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沐烟灵薇泪流满面，对着夜羽哭诉道。夜羽却没有精力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刚才传送门的爆开，让夜羽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他似乎知晓了三位哥哥的去向。为何一直找不到三位哥哥，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
沐烟灵薇缓缓起身，神色冷峻，声音冰冷地问道：“不把夏琦樊带回去，你可清楚接下来要承担什么后果？”
夜羽目光坚定，回望着沐烟灵薇，反问道：“那你又是否明白，不送她回去，我们将面临怎样的灾难？”
沐烟灵薇闻言，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猛地拔出白剑，整个人顺势坐在夜羽身上，紧接着，一拳重重地砸在夜羽脸上。“砰” 的一声闷响，夜羽的脸瞬间红肿起来。但沐烟灵薇并未就此停手，第二拳、第三拳，如雨点般接连落下，每一拳都饱含着她内心深处的愤怒与不甘。鲜血四溅，夜羽的脸部逐渐扭曲变形，可沐烟灵薇仿佛陷入了疯狂，拳头如失控的机器，不断挥舞着。直至夜羽双眼一闭，昏厥过去，沐烟灵薇的拳头依旧没有停下。
许久，沐烟灵薇终于累了，她瘫坐在夜羽身上，依旧没有起身。此时，赤红的晚霞如同一层血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映衬着她满脸的泪水，显得愈发凄美。她在心中暗自思忖，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按照常理，发现异族后将其惩罚，才能安抚那些知晓真相之人的情绪。可如今异族已然离开，那又该由谁来平息众人那颗狂暴的心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夜羽。一旦事情败露，夜羽面临的或许是排险大厅永世的黑暗与孤独，从此，这个人将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当世界的黑暗被揭开一角，首要之事便是安抚大众的内心，否则必将天下大乱。为了世界的安宁，让一部分人受辱甚至牺牲，这在许多人眼中是理所当然的，沐烟灵薇深谙此道，夜羽同样知晓。然而，夜羽并不认同这种观点，所以南城对待惩罚的态度向来较为极端，秉持着 “有种你就去做，死的时候别哭” 的理念。而排险大厅则相对佛系，只要不越过底线，一切都好说，可一旦触碰到底线，排险大厅便会纵容众人的行为。如今，若不惩罚夏琦樊，夜羽必然会成为人类愤怒的宣泄口。只要能把夏琦樊带回去，沐烟灵薇尚有办法让夜羽避开惩罚，即便知晓真相的理由也能成为开脱的依据。但现在，她一无所获，唯一得到的，只有那个愿意为了异族女子承担一切的夜羽。